黄品良和贺晨在董向飞一众护从保护下来到大校场,朱良栋快步上前:“下官见过两位大人!”
贺晨上前扶了一把:“朱大人当是彻夜未眠,辛苦你了。”
朱良栋抬头看向贺晨和黄品良:“两位大人辗转二十余里,身心俱疲,比下官有过之而无不及!两位大人请坐。”
黄品良看向木头搭建的一个两尺余高的台子:“朱大人请!”
朱良栋待黄品良和贺晨落座,朝柳武下令:“柳大人,带人犯。”
随着被抓捕的十五家主家男丁被带至台下,小声交耳的百姓们都停下交谈,目不转睛看向台上的贺晨三人和台下一众人犯!
贺晨朝朱良栋点头之后,朱良栋带着二十个衙差径直走到百姓们对面,朱良栋轻咳两声,咽了咽唾沫:“各位清水父老!”
二十衙差整齐划一地重复了一遍朱良栋的话。
“天光才亮之时,想必大家都听到被抓的那些人当中有人高喊,说是官府为了他们的家产,胡乱扣罪名抓拿他们!要是没有证据,官府怎么可能抓人?被抓的十五家人,串连在一起开办着金柳岭的煤山,金柳岭上有一村子叫做小柏村,年前连天的雨水导致小柏村东面滑了坡,煤山上的管事前往查看路道,无意当中发现小柏村下方有着很多煤,于是将此事报给了主家,这十五家人商量之后,先是诓骗小柏村的百姓,需要小柏村这片地来堆煤……”
朱良栋说上一两句便停顿下来,好让二十个衙差将自己的话吼给百姓听,当百姓听到管事招供,其带人趁着小柏村百姓抢收玉米疲累之下,半夜出动了十余人点了小柏村!在点了小柏村之后,管事将带来的人分散在小柏村四周,但凡有人侥幸逃出,便会被打翻之后再往火场里丢!
听到这里,大校场上的百姓沉默了下来!无不感到全身在发寒!
朱良栋声音已然有些嘶哑:“各位父老!你们回头想一想!这十五家人往前的多年里边,你们知道的,你们遭受过的,他们是良善之人吗?他们之前嚷嚷说官府会一步步来伤害你们!你们信吗?”
前排的百姓们都直勾勾看着朱良栋,后边一些的百姓更是从缝隙里探出头来看向朱良栋!
“我们本就同宗同祖!自从本官奉皇命来到清水县做县令起,官府所有颁发的政令,可比大南皇朝要好?官府对于诉状案判可有不公不明?这些人用心歹毒,无非就是想要挑动你们敌视官府,甚至哄闹起来!”
朱良栋环视着一众百姓:“从今日起,被拿办的这十五家人,以往对你们的恶毒,你们都可向官府上告,自有官府为你们做主,官府一定会还给你们公道。”
“各位父老都回家去吧。官府不会冤枉好人,也不会放过罪恶之人!被拿办的这十五家人自上而下,接下来官府将一一甄别,无罪的将释放。官府将一应案情审理之后,将会全城进行通告。”
黄品良看着陆续离开大校场的百姓,微微点头:“贺大人,所谓强将手下无弱兵,南州有望呐!”
朱良栋回到台子下禀:“两位大人,还请移步县衙奉茶。”
“不了,朱大人,本官要陪内侍大人赶往曲江。”
朱良栋一听就急了:“大人,现下上千人被扣押在大校场,若是两位大人不在衙中坐镇,下官如何能办好这么大摊事?”
黄品良哈哈大笑起来!抬手指着朱良栋:“朱大人呐!你这样跟上官说话,还真让某有一种耳目一新之感!”
朱良栋脸上一红:“内侍大人,还请恕下官无礼之罪。”
“无妨,哪来的失礼之罪。贺大人,朱大人说的也有道理,毕竟涉及上千人,一旦我们带着人离开,朱大人能用的人手实是少了些。”
贺晨看向台下跪着的上百人,只见一众老少俱都抬头看向台上的自己几人,眼中除了一脸的乞求之外,还有着深深的恐惧。
七个吏员脸上都流淌着大颗大颗的汗珠,贺晨眼神淡漠扫视一圈之后陪在黄品良身边下了台子。
就在贺晨两人走下台子,就待转身之际,一老者颤声大喊:“三位大人还请留步。”
黄品良和贺晨双双转身看向开口的老者,只见老者声泪俱下:“三位大人,我们自知罪孽深重!死不足惜!还请三位大人念在我们这些人家的儿孙一辈毫不知情之下,放他们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