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家也没错,许多公共草场以及水源地是他们家花费了数十年不断经营和建设才有了现在的规模,新来者凭啥就能随意享用?
这事吧,不好判的,谁让政府当初对内陆地区的牧场管理和立法比较粗疏和简单呢?
以至于,平白给牧场经营者留下许多空子可钻,也造成了现在不少牧场主之间的争端。
地方政府为了解决牧场主之间的冲突,也曾发布过禁令,规定毁坏牧场篱笆的行为属于违法,会遭到一个月至一年的苦役判罚,并处以高额罚金,同时,对于那些未经允许圈占的公地筑篱者则需要拆除篱笆,允许其他放牧者无碍通行。
这些禁令和法规对非法筑篱和毁篱行为进行了一定程度上的遏制,但并没有彻底消除牧场主之间深层次的问题和矛盾,私斗和暴力事件时有发生。
在某些牧区,甚至有牧场主用毒药毒死竞争对手的牛羊恶性事件发生,造成巨大的经济损失。
在一些省界、府界,以及县界地区,分属各地的牧场主更是为草场、水源的争夺,经常发生冲突,每年都会有人员伤亡的事例报道。
“内陆地区人烟稀少,不论是从经济层面,还是从政治层面,受关注的程度就很少,大家的目光总是看向沿海地区,即使有许多问题,也无法引起内阁政府的高度重视。”徐世彪低声说道:“还有一点就是,地方政府官员为了保住自己的官声,避免各种不利的舆论影响,在牧区发生冲突或者暴力事件时,往往是选择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或者直接将事态强行压下去,不使之见诸于报刊,以免影响地方政绩考核。”
李延良闻言,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帝国太大,事务也太多,皇帝陛下和内阁政府对很多事情未必就能管得过来。
“李校尉,徐都司,我觉得官府方面应该对那些新来的牧场主好生调查一下。”程仲民从屋里走出来,给客人端来两盘水果,嘴里嚷嚷道:“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拿着火枪指着我们的脑袋,简直猖狂至极!姓段的还说,他连京城里的大人物都不放在眼里,更不消说我们这些牧人了。”
“听他瞎吹牛!”随同而来的警察巡长万宝锋不屑地说道:“方才见到我们过来,还不是乖乖地将火枪交了上来。抽他几鞭子,连个屁都不敢放!就他,还敢不将京城里的大人物放在眼里?……他也配!你莫要在我们面前编排人家,搞得你好似没事人一样!”
“万巡长……”程仲民被他一阵抢白,脸上便有些挂不住,“你是不知道,那姓段的是如何嚣张!记得有一次干仗的时候,那家伙口出狂言,说是当年的太子殿下就是他搞得坠了马,最后伤重不治,才让当今的永隆天子登基上位的。你瞧瞧,竟然如此大胆,诋毁皇家。我看呀,他就不是一个好人,一身的匪气,说不定就在某处海外领地做杀人越货的勾当,才拢了些钱财,跑到咱们这儿圈个牧场,洗白他的身份。”
“尽瞎扯!”万宝锋不以为然地说道:“一个个干起仗、斗起狠,那不得说些狠话?明德太子什么人物,那可是咱们齐国的储君,是要做皇帝的。他一个卑微的牧人,怕是连面都看不到。至于他是不是在某个海外领地做杀人越货的勾当,你也莫要胡乱诋毁人家。需知,在我文水落籍入户,那可是要提供合法的凭证!”
“……他就算没有杀人越货,但手里的钱一定不干净。要不然,为啥每年售卖牛羊,价格压得那么低,纯粹赔本赚吆喝?……肯定是在别的地方黑钱赚得多了!”
“程仲民……”李延良突然起身,眼神犀利地望着他。
“李校尉……”程仲民愕然地看着他。
“你随我来,有些事,我需细细问你。”说着,李延良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朝凉棚外面走去。
“啊?……何事?”程仲民只觉得胳膊被这位军官抓得生疼,几乎是踉踉跄跄地被拖到了外面。
看着一脸肃然神情的李延良将程仲民拽到了外面,坐在凉棚里面的人皆不由面面相觑。
怎么着,这位牧场主突然就得罪了这位校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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