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行径自然会遭到牧场主的暴力抗议,他们会将破坏者打伤,并杀死部分牛羊示以警告。
“所以,他们今日就来报复了?”
李延良坐在户外的凉棚中,一边喝着主人浸泡的奶茶,一边听着对方愤愤不平地叙述方才发生冲突的来龙去脉。
很明显,这家程姓牧场主在这片草场已经营了四十多年,算是这里最早的一批开拓者,养了近万头(只)牛羊,方圆数里的草场和水源皆为他们所属,并且还陆续拉了一道铁丝网篱笆,以此维护牧场的权益。
而一家新来的牧场主则不忿于他们占据了最为肥沃的草场和主要水源地,频频破坏他们家的铁丝网篱笆,将大群牛羊赶来啃食青草。
为了保卫自己的领地,程家兄弟几人数度上门警告对方。双方之间从口舌之争,渐渐地发展到拳脚相加,甚至还一度动过棍棒和刀剑。
虽然,两家都顾忌着政府和律法,没有闹出人命,但却经常搞出暴力流血的事件。
今日,我将你打得鼻青脸肿。
明日,对方又持械将自己打得血流满面。
再一日,我便趁其不备,打折你一条腿。
地方牧监收报后,也曾派人过来进行处理,甚至还出动警察将两家动手行凶的人捉回去,又是拘役,又是罚款,但始终未能解决双方的矛盾和冲突。
这里,毕竟是天高皇帝远,政府哪里管得过来。
况且,双方彼此争斗,也都是属于私下行为,还都知道收着手,没闹出人命,只是希望对方能做出一定程度的让步。
但,涉及经济利益,哪个又会愿意牺牲自家而成全对方呢?
“姓段的一点都不懂规矩!按照先来后到的原则,我们自然拥有公共草场的放牧优先权,而且那座小水库,也是我们历经两代人,花了三十多年时间一点一点修建起来的。这位长官,你说,他们凭啥就能随意地跑来占便宜?哼,今日他们竟然敢亮出火枪来威胁我们。……吓唬谁呢?搞的我们好像没火枪似的!”
说着,程仲民将手中的茶碗重重地顿在小桌,里面的茶水也溅了出来。
可能是觉得这个举动有些冒犯这位高级校尉军官,随即伸手将溅出的茶水擦去,不好意思地朝李延良讪讪地笑了笑。
“这般长期冲突下去,也不是事呀。”李延良苦笑两声,扭头看向文水兵备动员处都司徐世彪。
“对于这种事情,还得靠当地牧监来解决。”徐世彪自然比较了解牧场的情况,但他却并不想插手来管。
且不说,职事上分属两个部门,贸然插手,容易遭人诟病。就算自己想管,那也理不出个头绪,解不开乱结。
按理说,所有的牧场都是公地,大家都可以赶着自己的牛羊来放牧,毕竟,这么一大片牧场,不像私人所有的农田,谁也没花钱将其产权买下,只是拥有一定的经营权。
况且,这家姓程的牧场主还占据了不少经营权之外的土地和水源地,就更没有排他权了,仅仅凭借着固有的先来先占原则,便垄断了大部分最好的牧场资源,绝对属于占便宜的得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