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听了他的话,以为他们是想推卸责任,怕别人知道了,说他家势利眼,看人家女方家败落了就悔婚。
于是,不耐烦地摇头道:“是我们要退亲的,不与你们相干。要怪就我们好了,反正他在不在都要退的!”
二公子听了这话,两手一摊,无奈叹道:“你们执意如此的话,我们也不好说什么了。等我回明家母,将令娣庚帖和婚书还给你们就是了。”
宝玉便坐在厅里,一边喝茶一边等。
过了顿饭工夫,那二公子回来,双方庚帖和婚书都退还给对方,交割清楚后。宝玉又将借条递给他,二公子推辞道:“这就罢了,我们家没这么小家子气。虽然做不成亲家,也别伤了和气。”说着又要留他吃饭。宝玉推托有事便告辞了。
出来后,吁了一口气,无事一身轻。
宝玉策马回到家里,先回了贾政。贾政将婚书烧了,对宝玉道:“忙了这半日,你也累了,回去歇着吧——”
宝玉又去探春和黛玉等姐妹处都望候一番,才回到自己房间。只觉空落落的,以前自己身旁珠围翠绕的那么多女孩儿,如今不知流散何处,如今想来如同一梦。
如今贾政、王夫人的病总也不好,行程一拖再拖。
这日,荷花和紫鹃正同黛玉做针线,只见宝玉进来道:“刚才我出去看望晴雯她们,见到街上巡逻的官兵多了好些。
打听时,人皆说,西北战事不妙,黄巾、赤眉叛军势不可当,陇、甘、宁、青,四省皆已沦陷。如今紧逼雁门关,说不好随时会破关而入。怕京城混入奸细,官兵日夜搜查巡逻呢!这段时日你们夜间紧闭门户,也轻易不要外出!”
众人听了,面色皆惊。黛玉笑道:“我们没什么需要出去的。倒是你,不要乱跑才是。依我说,不如早日动身南下的好。虽然,舅舅、舅母身体未愈,船上不过闷了些,也总比在这里提心吊胆的好。”
宝玉点点头:“我跟卫、韩两位兄弟也是这样说的,劝他们早日离京。我再去劝劝老爷——”说着快步走了出去。
黛玉心中犹是不安,手里拿着绣绷,半日刺不下去。
荷花见她这样,安慰道:“姑娘别怕,就是叛军杀进来,也有我保护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