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忍不住问:“姑娘刚才做什么去了?”
“宝玉要代三妹妹去奉国将军府上退亲呢,我嘱咐他说话委婉些,别跟人起冲突。”黛玉叹道,
“退了也好!自打宫里娘娘殁了以后,那家就再没跟贾府来往过。连老太太去世,都没来吊唁,哪里像是姻亲!只怕他们心里巴不得退了这门亲呢,又怕人说他家势利眼,才一直拖着,等咱们这边去开这个口。”
荷花听了,也道:“退了好,这边处理干净了,无牵无挂地走。等回南京,再给三姑娘说好的去。”
紫鹃叹道:“三姑娘的亲事真是波折得很,不是被亲娘拖累,就是被家族拖累了!人都说好事多磨,但愿最后能有个好结果。”
宝玉换上了姐妹们给他做的新衣,骑着林如海出门骑的骏马,身后也跟着一群随从,皆是林府的家丁护卫。
宝玉心生感慨,究竟是不一样了。如今,茗烟也不知沦落到哪里去了。只能心里安慰自己:他那样机灵一个人,到哪里都能混得开的……
到了奉国将军府,宝玉投了拜帖进去。门子见他衣着光鲜、气度不凡,不敢怠慢,将他请进门房处坐着。
过了约摸一盏茶的工夫,便有人来请宝玉进去。
宝玉边走边瞧,这将军府虽不比昔日国公府那样气派,却也是贵气十足。
一个青年公子已在厅上等候了,见了宝玉忙迎上来见礼,笑道:“世兄纡尊降贵来到寒舍,未曾远迎,还望恕罪!”
宝玉还礼道:“公子说笑了。贾某如今只是一介草民,当不起如此说。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旁边的仆从笑道:“这是我家二公子。”
宝玉便知是探春未婚夫之兄。不想跟他再客套个没完了,便将来意直接挑明:“常言道,齐大非偶。你我两家如今已是云泥之别,不相配了!
我们家蒙圣上开恩,免除死罪,已是庆幸。因为不日就要返回原籍去了,家父特意命我前来,向贵府说明,这门亲事就此作罢。贵府可为令弟另觅良缘了!只是,金帛之定,之前抄家时已经尽数充公,可立下欠条,我们家绝不赖账。”
那二公子听了,似乎有些意外,半晌才踌躇道:“世兄家既然有这个意思,我们也不好相强。只是,我三弟于去岁秋天的时候离京办事,至今还未归来。若我们私自答应了退亲的事,恐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