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很多话,旁人听来也就听听而已。
落在小竹和潘梅容,尤其是潘梅容的耳朵里,分外刺耳。
周舒安只是被掳走了一夜,到底是否被玷污,只是猜测。
潘家的女人可不一样,那是真正被打入贱籍,要么挂牌接客,要么变卖为奴。
那几名男女讨论声音很大,视线也不时投来。
言辞如刀,目光如剑,刀剑并抡,字字诛心。
潘梅容无地自容,头顶似压千斤之重,双腿都快支不住了。
小竹心慌意乱,使劲抱紧姐姐,与其说是支撑,不如说是互撑。
……
不远处凉亭内,李淑婷正跟一圈俊男美女一边喝酒,一边打叶子牌。
不知道因为什么,她的嘴角忽而翘得更高,喝酒也更加起劲,赌得也更加起劲,脸上涨起的晕色也更加红润。
……
风沙看着小竹,暗叹口气。
小竹领着潘家女卷开医馆,是要开门迎客的,这种事往后肯定只多不少。
如果连这么点风言风语都支撑不住,迟早会选择一死了之。
他心疼小竹不假,却也很清楚,有些事情谁也帮不了,只能靠自己坚强。
李含章把脸扭过去,瞪着那几名男女,怒目而视,偏又说不出什么不是。
人家只是在讨论周舒安,没提潘家,更没提潘梅容。
瞪了几眼没效果,又扭回头冲风沙道:“你就干看着?不说两句?”
风沙反问道:“有什么好说的?”
就算把那几人宰了又如何?拦不住悠悠众口。
对潘家的女人来说,这些事迟早是要面对的。
李含章不爽道:“他们说周舒安自尽,你听不懂什么意思吗?”
分明就是借周舒安自尽来羞辱潘家姐妹。
两女要是受不了,搞不好回去就自尽了。
他一直觉得风沙挺霸道的,这会儿怎么突然怂了?
风沙故意打岔道:“周舒安肯定不是自尽。”
此言一出,几人皆愣。就连潘梅容都忍不住抬头看过来。
“她被人扔到西市的时候,手足筋俱被挑断,人站不起来,手拿不住物。”
风沙澹澹道:“别说自尽,就算将养上半个月,恐怕吃饭都要靠人喂呢!”
一言惊醒梦中人,李含章拍巴掌道:“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
夏冬忍不住问道:“这么说,她没死?”
风沙摇头道:“我很确定她已经死了。”
夏冬不解道:“听说她被周家人带走了。不是自尽,怎么会死?”
风沙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没有做声。
李含章脸色几下变幻,跟着沉默下来。
趁着几人发蒙的时候,风沙微微侧头。
巧妍赶紧把自己的耳朵凑到主人嘴边。
风沙悄声道:“去查查有没有人撺掇。”
如果无人串联,仅是单纯冷言冷语,他不会干涉。
如果有人故意在背后使坏,他也绝不会袖手旁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