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允珩深邃的目光便落在她面上,似乎在透过她看什么故人一般。
孟亭月被看得浑身不适,只能垂下眼睑认真去替他把脉检查身体。
沈允珩的身体比之大婚那日状态更为差。
孟亭月缓缓收回搭在他腕上的手,目光凝重,言语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殿下本就身负狂躁之症,情绪稍有波澜,便如同烈火添薪,只会令病情愈发汹涌。”
“敢问殿下,近日是否按时服用那剂静心安神的汤药?”
沈允珩的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轻轻颔首,“近来国事冗杂,偶有疏忽,时而会忘记此事。”
孟亭月闻言,秀眉轻蹙,言辞间透露出一丝不悦与关切:“殿下如今的身体状况,那汤药需得严格一日三次,分秒不差,方能稳住病情。稍有差池,药效便大打折扣。”
“殿下身份不菲,情绪波动难免,如此一来,那药即便是喝了,也与未喝无异。”
“殿下若如此不爱惜身体,哪怕如今将大周事务处理的再井井有条,可陛下终有一日会老,待那时政务越发繁重,殿下的身体可还能撑到那个时候。”
身为大夫,最不喜的就是病人不爱惜身体,不按时服用汤药。
即便她再厌恶药汤苦涩,为求康健,亦会咬紧牙关按时喝药。
想来太子前世之所以英年早逝,便是这金刚不坏之躯,也经不起如此无度的耗损与轻视。
“孤的身体状况,孤心中自有权衡。”沈允珩淡然言道。
闻言,孟亭月怒意更盛,“臣妾斗胆,妄言一句。古往今来,多少帝王英年早逝,皆因年轻时不知节制,待到年迈之时,方才追悔莫及。”
她微微一顿,目光如炬,继续道:“曾经辉煌一时的前朝,不正是因内里被蛀虫长久侵蚀,才渐渐失去了根基,最终轰然倒塌,化为尘土。”
“人之身体不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