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勉强端起小半碗药汁,每饮一口都似是在与内心的抗拒做着无声的较量,直至碗中药液见底。

随后,她几乎是急切地抓起三粒蜜饯,一股脑儿塞入口中,以那丝丝甘甜驱散了口腔中久久不散的苦涩。

她的目光复又落在沈允珩身上,他正全神贯注地处理着案头的公务,侧颜如画,却也掩不住那份与生俱来的尊贵与疏离。

孟亭月暗自在心中腹诽:若真怕她传染那别搁这睡,偌大的太子府,还缺一张给太子这金尊玉体休息的床榻吗?

别告诉她太子认床换了床无法入睡,若真认床也前些日子也不会宿在书房。

思来想去,孟亭月也只得出一个结论——太子没事找事。

沈允珩早已察觉那未经掩饰的目光,微微侧首,目光如炬,直刺向孟亭月,“你可是对孤有什么意见?”

“怎会,臣妾哪敢呢。”孟亭月弯唇一笑,笑容极其敷衍,笑意不见底。

“孤看你倒是敢得很。”

“夫君怕是近日政务繁忙,有些心神不宁了吧?竟生出这等幻觉。不如让臣妾为您把一脉,免得您无端担忧,或是被臣妾这不经意间带过的风寒所侵扰。”

“风寒”二字孟亭月咬字格外重。

沈允珩望了她一会,在孟亭月的注视下说出一个令她意想不到的答案,“好。”

孟亭月闻言,微微歪头,眼中闪过一丝意外,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夫君这般信任我?”

她这带着点憨态的举动落入沈允珩眼底,他眸底的浓黑似乎都暖化了不少,矜贵点了下头,将手腕翻转示意孟亭月来检查。

孟亭月也不惧,从旁取来柔软的布包,细心地垫在沈允珩的手腕之下,指尖轻轻搭在他的脉搏上,。

那一刻,女子白皙如玉的肌肤与男子那略显糙犷的麦色肌肤交相辉映,形成一幅鲜明而生动的画面,不经意间触动了沈允珩的心弦。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随着那双灵巧的素手缓缓移动至她微微裸露的、宛若凝脂般的脖颈,最终定格在她那张小巧精致、仿佛不足他掌心大小的脸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