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朝廷每年拨付给澄州府,仅用于清淤筑坝的银子,便足足二十余万两!”
“而此次春汛,并算不得多凶如猛兽,可为何那河堤,竟如散沙草垛,全线溃塌?”
“其二,众所周知,澄州昌菱江一带,地势北高南低。南岸多为乡绅士族的良田,而北岸皆为百姓之地。”
“可为何此次洪灾,南岸的河坝稳若磐石,而地势较高的北岸,反倒河坝决堤,洪水倒灌,一泻千里?”
“其三,依大康律,即便皇亲国戚与朝廷勋贵,任何人不得私自购置田产。”
“即便买卖,也需由官府出面,出具文书,且售价皆有严格规定。”
“可那澄州一地的乡绅士族,明知此为杀头的大罪,他们何来的胆量,竟敢趁着洪灾之际,明目张胆以强硬手段,欺行霸市以极低的价格,大肆吞并百姓良田?”
一边说着,出乎意料,竟又不紧不慢,从怀里掏出一封已经拆掉蜂蜡的信封。
此为朝廷官制的文书信件,鼓鼓囊囊。
捧在双手,弯腰奉上,“另外,澄州一案,当地奏报送达吏部当日,臣便即刻派遣了吏部员外郎庄重,带人亲自前往澄州。”
“此为前两日,庄大人令人快马加鞭呈送于本官的信函文书,里面记录了澄州太守曹参桩桩罪证,皆为铁证。”
“景隆十六年八月初十,曹参持吏部调令,初到临州上任太守一职。”
“八月十五,当地乡绅士族五十三家,以为新任太守接风洗尘并庆贺中秋为由,于醉仙楼设宴款待。”
“其间,太守曹参收受黄金三千三百余斤,白银五万余两,朱玉宝石名家字画无数。”
“景隆十七年初,朝廷拨付用于修筑河坝共计二十三万两,太守曹参从中挪用足八万五千两,用于修筑自己的太守行宫。”
“此行宫位于当地燕乌山下,位置极为隐秘。”
“里面雕龙画栋,金石铺地,美妾歌姬无数,夜夜笙歌,吃穿用度之奢靡,远超皇宫。”
“景隆十八年十九年二十年,太守曹参与其手下亲信官员,贪墨朝廷拨付修筑河堤以及官学学堂的银两,共计三十三万余两,用于其日夜享乐。”
“不仅如此,其更私下巧立名目,对外来商贾以及本地百姓,横征暴敛,什么人头税、地头税、甚至就连百姓宰上一只鸡,都得缴纳五十文的杀鸡税。”
“所得税款,几乎全额进了自己的口袋。”
“除此之外,燕乌山下太守行宫一侧,太守曹参更参照皇家狩林苑,同样为自己修建了一座园子,取名虎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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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养着各种珍稀鸟兽,以供其猎杀之乐以及山珍海味口舌之欲。”
“而喂养这些猛兽的花销,每日都需千余两银子。”
“这些,还仅仅是其欺男霸女、荒于政事、卖官敛财、贪墨银钱诸多罪行之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