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所虑不无道理,有何良策。”顾金丹知道这个穷酸书生素好卖弄,虽十分不满却依旧规规矩矩行了万福虚心讨教。
“只要箭头淬毒便可迎刃而解也。”
“上哪里找毒药去,砒霜能用不。”
“这个,或许有用,但是砒霜药鼠,也不见立即死。”扈贵支支吾吾起来,他不过就是个穷酸书生,哪里能对杀人在行,讲的头头是道那都是纸上谈兵而已。
顾金丹咬牙不语,回忆起方播当初暴起发难,狨身将她扑倒时,那迅捷如电的身影,臂力如钳的蛮劲,无疑是个会家子,寻常几个大汉都未必能制住,要是与他撕破了脸,就凭一介女流,自己这单薄惹人怜爱的小身体哪里能反抗。可要是等尘埃落定,战打完了,城中恢复太平,方播又吞了顾家的产业,羽翼渐丰,并按约定下聘礼迎娶她如何再推诿婉拒呢,那时候实在是找不出理由来,难道要从了,不,她顾金丹,堂堂的豪门千金就此失身于一个地痞何以甘心,绝不,顾金丹咬牙切齿的想,秀气的脸上满是狰狞。心中只盼这战能再打下去,多打几个月,才好慢慢想出对付方播的法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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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份,被虏寇强征去填河的民夫终于陆续返回蓟州城,城内人都听说了,神甲营都是凶神恶煞,挨千刀的贼丘八,用火铳滥杀无辜,一时间王朴之名几乎令小儿止啼。
外头传言天马行空,不实居多,但顾金丹却有手段,她先花银子找来很多幸存回来的民夫,各自问话,让扈贵用笔录下,再把笔录逐一对照,捋顺清楚,实情真叫人骇异。
“王朴。”顾金丹若有所思的念叨着,能在皇太极围攻下游刃有余,这人难道是韩信那样的无敌战将吗。
坐镇于雁门关的王雁此时焦头烂额,也不知是何缘故,南面的平陆县突然多出一股强横的贼军,杨万春与之数场大战,居然连连失利,大批兵器辎重落于敌手,没有男人就诸事不便,雁门卫的女兵不好南下远袭,目前能用的兵马就只有码头那个火铳百人队。
她刚下令这个火铳百人队进山剿贼,码头就糟了夜袭,所幸事先知会了县令陈士良,他亲自带一百甲兵守着码头,这些兵马都配了神甲营的特制铁甲,兵器皆为精钢打造,且陈士良又是个能人,带兵颇为本事。一夜激战老窝没有被端掉,里面的蒸汽机及其工匠们也都安然无虞。
所谓祸不单行,于此同时北面晋商的烟草生意也屡糟路劫,自从去年年末东虏入寇以来,朝廷的饷银就再也闻不到了,军饷都是靠着这烟草生意支撑,盈利额稍有浮动,就会军心受挫,人心不稳。
王雁在写给王朴的书信中,只字不敢提这些难处,只默默承受着艰辛和懊丧。
道路不靖,顾环宸历经磨难才抵达雁门关,远远瞥见关墙上飒立的将士身姿挺直,这必是军纪严明才能有的肃杀之气,暗赞王朴果然还藏着不少家底,这就有门了。
走到近处才看清居然满眼皆雌,都是女人啊,这,这是误入女儿国吗,他强自镇定,上去找个女将,报上名号,直言求见雁门的管事。
女将见来人是个俊俏文人,脸上烧红,扭捏不已,话都回不利索了。
“那,那个,雁姑娘不,不在,要不,你先吃个饭,是米饭,从南方运来的大米,闻着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