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往里,王朴脸色越好了一些,几进大院子分别有许多匹良马,毛色光泽,膘肥体壮,卖相比杨鹤给他的驽马要好许多,角落堆满粮草,气味闻着新鲜,是今年的新粮。
“这些马匹是战马吗。”王朴对前面引路的小吏问道。
“回王节制,这些是驿马,前些日子刚刚送来,还没有训好,做不成战马,但是脚力比普通的驽马强,即使驮运百斤物品,日行百里以上亦不成问题,此次奇袭遵化自然是该用这种马,贵在神速嘛。”小吏非常热心肠的回道。
“啊,那也好。”王朴听到这个小官吏都知道奇袭遵化的计划,还随口就倒斗出来,心里五味杂陈,心情无可名状。
进了正堂,王朴行礼,王在晋起身相迎,笑道:“本官自辰时起就忙的脚不沾地,都是为了给王节制精选出上等良马五百匹,每匹马驮运两百斤粮草,若是战事顺利的话,王节制还要在城内守一段时间,多带些粮草以防不测。虏寇强悍,料敌应从宽。”
“谢王部堂费心,此恩不敢忘。”王朴十分感动,这位王在晋对他可说是倾力襄助,极为友善。
“年轻人切忌莽撞,行军时要多派些人探路。”王在晋随后小声说道。
“是。”王朴心里疑惑,这话说的突兀。
“要当心虏寇埋伏,当初赵率教就是前往遵化半路上遭到了伏击,虏寇能够伏击来去如风的精骑,你要留心。”王在晋语重心长的说道。
“明白了,谢部堂大人提醒。”王朴听出话外音,王在晋担心赵率教之死有猫腻,可能不只是孤例。
“另外你要谨记远离关宁军,关宁军常常误杀友军,若是,若是他们要靠近你,立刻掉头。”王在晋有些神秘兮兮的提醒道。
“是。”王朴听了一头雾水,误杀友军是什么鬼,难道,难道满桂真是死于关宁军之手。赵肖等人曾经告诉他,城内很多人都在风传袁崇焕害死了满桂,这种街边谣言从来都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故而王朴没当回事,只觉得这个谣言很离谱,关宁军拥兵自重,渐成藩镇不假,可是朝廷每年四百万两银子养着,那些龟孙脑子有病才造反,把崇祯推翻了,上哪去找第二个如此给力的冤大头,袁崇焕就算是疯了,要谋朝篡位,也该想想凭借山海关一偶哪有造反的本钱,他出任蓟辽督师才两年,这么短的时间很难培养出足够忠心耿耿,誓死追随的亲信,使关宁军完全听命于他。
王在晋察言观色,知道自己的这番话已经让王朴入了心,心说:小子,我这算是报答了你那救命之恩,咱们互不相欠了。
便在此时,大门方向传来了喧哗声,听着像是有人在吵架,王在晋有点恼了,今日心情好,对属下和颜悦色,哪个不长眼的东西给点颜色就开染坊,他朝王朴作了揖,怒气冲冲往外迈。
王朴也忍不住好奇,跟在后头。
王在晋的下属们很体贴的当先一步拨开人群,王朴探过前面的人头瞅见门外空地上有一群披甲将士,正怒气冲冲与兵部吏员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