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前提是大家认为君上您战无不胜,斯波家繁荣昌盛,北陆道商路至少能维持二十年不倒。”
义银点头道。
“然后,你就把斯波家在北陆道商路的股票卖了换取钱粮,凑出这两百万石?”
高田阳乃摇头道。
“君上还是小看我了,斯波家在北陆道商路占据的两成股份,是我控制北陆道商路的抓手,岂能轻易放手送人?
我只是联合大股东,以斯波织田之争可能导致北陆道商路断绝为由,停发了今年的商路分红和债务利息。
然后对外放出消息,就说北陆道商路原本在今年会继续扩大规模,可以做到五百万贯的大市场。
因为时局动荡,只能无奈停滞一年,等明年战事平息,北陆道商路的规模就不是去年的四百万贯,而是五百万贯。
于是,市场上便谣言四起,说北陆道商路现在属于价值低估,千载难逢的买入机会,此时不买,等待何时。
然后,我就联合各大股东,以明年五百万贯市场规模估算,定向增发给股东们一百万贯的北陆道商路股票,联合大家在市场上抛售。
这些新增股票在市面上被疯狂追捧,很快就卖完了,我斯波家占北陆道商路二成,自是落袋为安。
对了,石山本愿寺在北陆道商路有大概一成股份,显如上人那边也拿到相应的增发收益。”
义银听得倒吸冷气,高田阳乃可太会玩了,这完全是空手套白狼的把戏。
预测明年北陆道商路会有五百万贯规模,所以今年先把明年的份额增发卖掉,这套逻辑太混蛋了。
高田阳乃之前就和义银谈过,北陆道商路的上限大概是五百万贯规模。
之后,商路市场的增长会越来越慢,这也是她急于推出三项新经济计划,寻找未来新经济增长点的原因。
因为北陆道商路这个金矿快挖到头了,没有了高增长,高田阳乃就无法继续忽悠新的资金进来玩,继续玩拆东墙补西墙的把戏。
即便北陆道商路五百万贯的规模,依然是一头持续提供分红的现金奶牛,但注定是无法重现以前高速增长的盛况。
所以,高田阳乃这次是联合大股东挖坑,把北陆道商路的潜力前景一次性挖完,丢给市场上的小户买单。
小户期待的更多增长是不存在的,因为五百万贯市场就已经到头了,她们手中新买的股票,也就是吃个长期分红,再难有更多回报。
大股东们乐得配合高田阳乃玩增发,她们手里的股票一个数没少,平白就多出了百分之二十五的现金,这不就是在变魔术吗?
至于股票稀释,分红减少,大股东们应该不会担心。
因为高田阳乃能带她们坑一次小户,以后就总有办法再坑第二次第三次。大家配合起来反复割韭菜,合作一定会很愉快。
难怪义银在石山本愿寺的时候,显如上人拍胸脯说物资上全力支持,钱粮哗哗哗就丢出来,眼都没眨一下。
原来这些钱粮就是凭空变出来的,显如上人慷别人之慨,自然不心疼。
义银看了眼高田阳乃,这妮子无师自通,算玩明白现代金融了。
她拉着大股东们玩增发,大股东们拿到钱开心,小股东拿到股票也开心,大家都觉得自己赚了,所有人都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那么问题来了,到底谁亏了?这就是金融魔术的厉害之处。
义银叹道。
“凭空挖来二十万贯,你是有本事的。”
高田阳乃呵呵一笑。
“君上,我挖过来的可不止二十万贯。
您别忘了,粮票货币化之后,北陆道商路的股票都是以粮票进行买卖的。没有粮票,就没有买卖股票的资格。
增发的一百万贯全部是以粮票形式买卖,也就是我能够新印至少二百万石的粮票进入市场。
而粮票因为价值坚挺,在市面上已经被炒到了一换二,一石粮票能换两石糙米。
因为斯波织田之战在即,原本稳定的铜钱粮食兑换,一贯铜钱换二石糙米,又开始激烈浮动。
最新的铜钱粮食兑换比,已经接近一比一。
想要买北陆道商路股票的人,先要以四贯铜钱换取四石粮食,再用四石粮食换取两石粮票。
最后,才可以用两石粮票,换取两石的北陆道商路股票,也就是一贯面值的股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