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兄,你弟子的易行道当真不得了,非儒非法,却尽得法家精髓。纵商鞅重生,也不及万一。”
郑玄坐在桌前,看似调侃的对着李衍说道。如果以蓝星华夏人观点看,这话是赞扬的话。可是,如果以儒家学者观点来看,把自己的做法说成是法家什么意思?商鞅创造了暴秦,自己身死于自己的法律里,是什么比喻?
李衍也知道,这郑玄对于顾南行一切强调法度,并且把法律和规定深入到财产和官吏管理之中颇为不满,便对着顾南行说:“南行,郑师说你是法家弟子,可有此事?”
顾南行见状急忙解释道:“师父,卢师,郑师,弟子绝非学的法家!商鞅、韩非之法,皆是束民之法,无论何事都用刑罚来管束。我所行都是以‘仁’为先,尽量不用刑来管束众人,怎么能说我是法家呢?”
“嗯,说的不错。那么,你凡事不讲礼仪,不管是管理官员还是吏民,如此怎么能算是儒呢?”这一回郑玄更加直接的询问了。
要知道这是儒学,一切都是以亲亲这一观念阐发开来的。但是顾南行强调的规则,那可都是以数据说话,或者是强调商业里的信誉,这自然是不符合亲亲的观念。毕竟,父子之间这样的关系,在古代就不是一种能够明算账的关系,甚至于说父子明算账本身,就是一种违反儒家道德规范的行为。
是以,顾南行急忙答道:“子曰: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律法规则防小人而不防君子,小人知律法而不敢为恶,方能以礼仪教之。”
顾南行解释这一通,与其说是给眼前三位大儒辩经,不如说是要给愿意加入刘备军,或者不得不服从刘备军势力的士子和游侠解释,顾南行这些政策的合理性在哪里,以及为什么符合儒家的理想。
毕竟,总不能顾南行去和其他人辩论,而必须要靠这些大儒帮他去写文章,宣传他的思想,解释他的做法。
刘备得到了假节的权力之后,青州和东州所有的官吏,他都有撤换调整的权力。这些调整要依据顾南行的考评办法,那在背后的学理上也必须要说得通。否则,引起官员集体反弹,哪怕是怠工都很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