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曾伤她分毫。
看到箭上的孔雀羽翎,萧晚灯脸色剧变,裂帛声清脆响起。她撕扯开自己的衣袖,愤怒地对着夜色大喊:“你居然为了她向我射箭,你怎么可以!你为什么不索性一箭射死我!”
那么远的距离,也只有那人才能射出如此神来之箭。
“楚天赐你这个混蛋,混蛋!”
我顺着萧晚灯的视线看去,远处山坳上,弦月如钩,逆着月光,那少年锦衣裘马,手持弯弓,眼睛漆黑得如同星墨。
天地浩渺,一人一马,便是披靡千军。
天赐没有说话,太远了看不清表情,只见他从容地自背后箭筒中再度掏出长箭架在弯弓上,弓弦一拉,又有三支长箭破空飞来,断开束缚我手脚的三处绳索。
我坠天堕地,如没有翅膀的鸟。
司空长卿纵马一跃,将我接在怀里。
天赐再次拉开弓,这一次,对准了萧晚灯。
萧晚灯已不哭不闹,脸色苍白如死,看定远处的丈夫,有怒有恨,更多是哀。
司空长卿不作片刻逗留,抱着我策马而去,萧晚灯在身后凄厉喊道:“放箭——”
令下的瞬间,箭雨嗖嗖射来,带着凛冽的寒意。
我听见身后一声痛苦的闷哼。回头看去,便见萧晚灯肩头中箭倒地,趴在地上狠狠地瞪我,浓浓的恨,满眼是泪,碎裂如冰。
用生命去赌一个人的真心,值不值得?
我不知道,我不是她。
那些情情义义,恩恩爱爱,卿卿我我,都瑰丽莫名,动人非凡,却不是人间颜色。
人间,只是抹去了脂粉的脸,满是瑕疵。
司空长卿手挥着银枪,断去飞箭,扳过我的脸,急促地说:“悦容,别回头,永远不要回头,一直往前看,帮我策马!”
我咬牙重重嗯了一声,从他手中接过缰绳驱马前行,让他多出一只手,有更多灵活的空间挥动长枪断去杀机。
渐渐地已经听不见弓箭声,司空长卿紧贴地抵在我后背,下巴靠在我的肩头喘。我感觉到他吞吐在我耳畔的热气,时长时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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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喝:“别停,继续往前!”
我不敢懈怠,策马狂奔,直到看到一批兵马自前方奔来。
大喜喊道:“是周将军!太好了长卿,我们脱困了!”
勒马停下,我回头朝司空长卿看去,身后这如山的男人却轰然崩塌,跌落马背。
迎面而来的众人失声大喊“主公!”,我忙跳下马扑上前去:“长卿,你怎么了!”
他的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气,双唇青黑,口吐黑血,是中毒的征兆。
我摊开手,发现自己的手心满是墨色的血迹,是从他后背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