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入宫比,翰林院的生活闲适许多。
一杯茶一支笔,一坐一上午,用苏锦的话说沈逾白提前过上了老干部的生活。
翰林院的消息极灵通,朝堂但凡有个风吹草动,翰林们立刻就能打探到。
因着沈逾白每日在院中热饭得的好人缘,导致他的消息格外灵通。
便如今日,编修宋阔边吃沈逾白的大鸭腿,边眉飞色舞道:“工部右侍郎薛大人昨儿在朝堂上向圣上谏言,贡兴百姓处于洪涝之中,需先赈灾,圣上允了,将赈灾一事交给户部右侍郎闵仁贵了。”
户部右侍郎闵仁贵乃是于达的门生,天元帝将此事交给闵仁贵办,看来是要让于达将功补过。
于达必定要帮闵仁贵将赈灾一事办得漂漂亮亮,贡兴府的灾民们能得救,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沈逾白所料不差,闵仁贵接圣旨的第二日就起程前往贡兴,果真是一刻也没停歇。
不过两个月,便传来消息,灾民已着手安置。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从六月起,南边大雨不断,被誉为“母亲河”的浦清河又决堤了,将南边淹了一半。
各地恳求救灾的折子尽数往中枢飞,救灾就要银子要粮食,户部虽一直喊国库空虚,挤一挤到底还是能拿出一些,粮食却是捉襟见肘。
不说灾区,就连京城的粮食也是一天一个价。
朝堂阴云密布,天元帝更是在朝堂上发了火。
可发火也没用,每年粮食就那么些,以前只能供百姓不饿死。
如今四处是洪涝灾害,粮食一车车往南边运,大家能吃的粮食就少了,自然也要涨价。
粮食收成需要时间,少则几个月,多则一年半载,总要让其从地里慢慢长出来。
莫说百姓们不好过,便是翰林们也是个个满脸愁容。
休沐日,沈逾白就在颜料铺子遇到了卫风,彼时卫风正在售卖自己的字画。
那颜料铺子掌柜颇为嫌弃:“此字形虽不错,神却是散的,我收来还不定能卖出去,最多五两。”
卫风气得脸色胀红:“当今圣上亲口称赞我的字有风骨,怎的到你嘴里反而没神了?”
颜料铺子掌柜却不以为然:“门口就在这儿,你若不愿卖,走便是了。”
卫风抓住那幅字画就要走,却听那掌柜悠悠道:“莫要以为你是翰林便了不得,来我这儿卖字画的翰林多得是,左不过几两银子的东西。”
卫风悲愤到浑身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