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玉书沉默片刻,还是开口:“既如此,师公为何不见他?”
此时若能替沈逾白保驾护航,往后定是他刘派中人。
况且圣上有意让他们与崔明启靠拢,借机与沈逾白走近,不是双方都得利么。
刘阁老端起茶杯,轻啜一口,这才道:“锦上添花哪里比得上雪中送炭?”
薛玉书心思一动,再看对面之人时,刘阁老已经开始催促:“该你了。”
薛玉书这才发觉他已落入下风。
苦笑一声:“师公棋艺实在高超。”
刘阁老便没了再下的兴致……
马车回到客栈时,门口围了不少人,里面断断续续响着惨叫声。
车夫道:“沈老爷,好像有人闹事。”
沈逾白撩开帘子时,沈知行的声音正好传来:“天子脚下,岂容你们放肆!”
他便是目光一沉。
知行哥虽言辞激烈,却恰恰暴露了他的色厉内荏。
此事怕是朝着他来的。
客栈门口一刀疤脸的男子大声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就算到天子面前我也敢如此说。咱们那位名满天下的会元郎若再不出来,我可要砍会元郎大伯的手指了!”
被绑在地上的沈守忠吓得在地上蠕动两下,就大声呼喊起来:“逾白,逾白你都中会元了,不能不管大伯啊!”
沈知行一张脸被气成猪肝色。
自己越怕被人听到,他们声音就越大,这哪里是来讨债的,分明是来辱没逾白名声的。
会元名满京城,却被人堵在客栈门口要债,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那刀疤脸一脚踩在沈守忠的背上,道:“再大点声,不然你那会元郎侄子可听不到。”
沈守忠果然更大声呼喊起沈逾白的名字。
沈知行急道:“他欠你们多少钱,我替他还!”
刀疤脸男人上下打量他一番,道:“一千两。”
看热闹的百姓被这钱数给惊得议论纷纷。
寻常人家一年的花销也不过二十多两,一千两够一大家子四五十年的嚼用了。
究竟干了什么,竟就欠下上千两银子?
沈知行脑子“嗡”地一下,眼前一片空白。
他上哪儿去找一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