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龙门,早在门口等候的沈知行便迎上来扶着他,待瞧见沈逾白连唇都泛白了,便不顾沈逾白的反对,背着他就往马车跑。
来接考生的马车极多,能排在贡院门口的多是显贵之家,沈逾白的马车停在距此一条街处。
待坐上马车,沈知行头发已经被水珠子浸透,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
沈知行拿了布巾胡乱擦着脸上的汗,感叹道:“我总算知道为何会试要三年一考了,这要是一年一考,朝廷就选不着人了,因为考生都被考死了。”
沈逾白深以为然。
两人从龙门口过来这段路,已经瞧见三个被抬出来的考生了。
很快他们就瞧见了第四个——纪兴正。
纪兴正年前才大病一场,身子还未养好就又来会试一番折腾,哪里熬得住。
好在熬到了最后一天,也算考完了。
不过纪家早就派人在门口等着,与沈逾白他们打了声招呼后就急忙将人接走。
在住客栈时,纪家就打发了下人来给纪兴正送补品,沈逾白也知纪兴之父乃是刑部员外郎,虽只是正六品,然京中正六品官却不是地方上的六品可比。
罗大舅倒是自己走出来,只是一进马车,浑身力气却仿佛被抽干般。
待回了客栈,各自回房间,沈逾白强撑着给苏锦报了个平安,就躺到床上。
客栈房间的炭火烧得旺,沈逾白却还是睡不踏实,身子总在发抖,半睡半醒间仿佛自己还在那间小小的号舍里苦熬。
好在他临睡前吃了退烧药,夜里没有发热。
到第二日,他已经好了些,却还是待在房间未出门,只与苏锦视频闲聊。
苏锦看到已经瘦脱相的沈逾白,心疼得不行。
乡试瘦下去的肉还没补起来呢,会试又更瘦了。
她觉得再这么下去,沈逾白身子就要彻底垮了。
若是考中了,后面还有个殿试等着。
若没考中,三年后还要来一遭,更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