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岁十月中旬,陈远之与秦蒹葭就已经成婚,算是紧随徐长志之后。
由于当时卫渊的关注都在裁兵一事上,所以,对于陈远之的婚事,稍显不太上心。
毕竟,二人也算一路坎坷走来,如今能修成正果,自是没有什么好说的。
只是,让卫渊感到好奇的是,平日里陈大牛不是待在军中,就是与一些代州来的哥几个吃酒,今日怎么有空来府里了?
“大牛来了。”
卫渊随口应了一声,便将官家御赐的两支笔递给张桂芬,
“官家赐给壮哥儿与静姐儿的。”
张桂芬妥当收好御笔,便拉着秦蒹葭的小手,笑嘻嘻说道:
“秦妹妹,自你成婚之后,咱们二人还未怎么见过,今日你好不容易来这一趟,定要与我好好聊聊。”
秦蒹葭点头道:“姐姐放心,今夜我与大牛就不走了,陪姐姐聊一夜如何?”
张桂芬心喜,“如此甚好。”
正堂那边。
卫渊看着陈大牛,而陈大牛露出一副怯怯的神情,也在看向卫渊。
二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谁也没先开口说些什么。
直到盏茶功夫过去后,卫渊实在是忍不住了,问道:
“此来到底有何目的?”
陈大牛挠着自己的后脑勺。
卫渊皱眉道:“有屁就放。”
听到这四个字,陈大牛心里才松了口气,道:
“听说大哥今日去宫里议事,敲定了要与西夏做军马生意?”
闻言,卫渊笑了笑。
感情是为了这事啊?
其实,朝廷与诸国在军器上的生意往来,一般都是交给武勋。
比如与我国做的那批陈旧军器生意,就是交给了京中半数武勋。
但后来,被卫渊设计沉入大海了。
朝廷的事,一向传得很快,尤其是传进陈大牛这样的新贵家族里。
“这与西夏军马生意的往来,伱就别掺和了,当中牵扯着一些政治问题,搞不好,是要扯着淡的。”
卫渊喝了口茶,说了句。
陈大牛不信,道:“大哥,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这军马军器生意里有多少利润,您不能不知道吧?俺如今成了婚,靠着那些微薄的俸银,难啊。”
以前没有成婚的时候,他从不缺钱使,毕竟没钱了可以找卫渊要。
但是,如今成了婚,便不好意思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了。
有时候,陈大牛都觉着,怎么自成了婚以后,反倒是与大哥的关系变浅了呢?
卫渊瞪了他一眼,“海运生意的利润,每年我都会分你一些,怎么不够使?谁让你来的?”
陈大牛脸色瞬间一红。
卫渊不耐烦道:“是代州的那些小子,想要让你争取一下这军器军马的生意?”
陈大牛‘嗯’了一声。
卫渊怒声道:“还没吃到碗里的,就看锅里了?!”
陈大牛硬着头皮道:“大哥,难啊!”
“汴京这地寸土寸金,光是出去吃个酒,就要花费数百两银子不止,你家弟妹带来不少嫁妆,可咱不能花人家的嫁妆吧?”
卫渊难得的向陈大牛竖起一个大拇指,“虎侯不愧是虎侯,还当真是有志气啊。”
陈大牛道:“大哥,这军马生意,给谁都是给,为何不能给咱代州的兄弟?”
卫渊猛地一拍桌子,“陈大牛!”
陈大牛当即虎躯一震,连忙站起身来。
卫渊怒不可遏道:“你还有脸说三道四?每个月,你算上俸银,还有你嫂子给你的几项生意分成,每月进账少说也有上千两银子,你他娘就算整日睡在广云台,也花不了那么多银子吧?”
“我知道,你讲义气,徐长志他们,没有一人如你这般讲义气,今日这个代州兄弟想要吃酒,你请客,明日那个军中袍泽想要吃酒,你也请。”
“你将你老家的那些七大姑八大姨,都给弄到京城里来,还让她们跟着皇商去赚生计了,你别以为我不知情!”
“你以为,天子脚下,你做主不成?干脆以后你也别叫我大哥了,我叫你大哥,你管我生计,如何?”
此话一出,顿时将陈大牛吓了一跳,他连忙跪下,“大哥,小弟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