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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瑀赞许:“王充《论衡》起“非圣”旗帜,于《问孔》《刺孟》篇锋芒所向直指孔孟,曰‘死生者,无象在天’‘人之所以生者,精气也,死而精气灭。能为精气者,血脉也。人死血脉竭,竭而精气灭,灭而形体朽,朽而成灰土’……”
“正是如此,”我接着阮瑀的话背道,“‘温气疫病,千户灭门,如必有命,何其秦齐等也’,‘吞药……能令人无病,不能寿之为仙’。古今多少疾疫,索人魂魄只在朝夕,又生老病死为常,上至帝王将相,下肢平民老叟,皆欲求得仙丸,乞求长生。却不知死生定数在造物主手中,人生而为人,又如何能作主为人?”
他忽而泪光闪烁,叹息道:“诚如斯,丁年难再遇,富贵不重来。良时忽一过,身体为土灰。”
……
二谈讳疾忌医,临危时又露医闹丑态;
“上位者以势压人,骄恐任性,不听医嘱,又摇荡体虚,好逸恶劳,较寻常患者更为难愈。医者父母心,本为救拯人性命的天之使者,却遭杀戮。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张仲景在序中,正是盛叹此等医者风骨。缨以为,华佗之死,诚为可悲。否者,曹公爱子仓舒,当有一命尚存。”
阮瑀微诧,没想到我竟然敢当着他的面提及华佗无辜被杀的事。
“女公子是曹家宗室之人,说如此,并不合时宜。”
“不,先生,您忘了。小女子姓崔。”我坚定地回答道。
三谈养生之方。
“‘当世之士,但竞逐荣势,企踵权豪,孜孜汲汲,唯名利事务;崇饰其末,忽弃其本,华其外而悴其内’,终婴疾患祸,‘厥身已毙,神明消灭,变为异物,幽潜重泉’,张仲景有此卓见,真乃医门之幸!
“皮之不存,毛将安附焉?缨虽待阁,犹思生死病老人间四苦,戚戚惶惶不可终日,‘进不能爱人知人,退不能爱身知己,遇灾值祸,身居厄地,蒙蒙昧昧,惷若游魂’。又生在钟鸣鼎食之家,而自知乱世女子无享乐全寿之命,汲汲营营,驰竟浮华,忘情徇物,但为保全本家宗族,奈何天命已定,徒为渧泣,苦不堪言矣!”
阮瑀这次听了,心情同样不能平复,沉默良久良久……
“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