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该打,早知道你在继母手下过得这样的日子,就该替你主持公道的。”
陆珈垂下双眼,又抬起袖子来拭眼睛。
严述将目光从她身上收回,又看向陆阶:“蒋明仪口吐秽言,如同疯癫,满嘴胡言乱语,毫不顾体面伤及到这些小辈,先前她诋毁渠哥儿——”
陆阶正色回话:“既知是她疯癫乱语,你又如何将这些混话放在心上?渠哥儿我看着长大,自然绝无她所说的那些事,我却也不知她究竟如此造谣编排是中了哪门子邪?回头我自会给你们个交代!”
严述夫妻相视一眼,面容微松。
但严夫人仍道:“这等毒妇,你难道还不赶紧休了她?”
“夫人!”严述使了个眼色制止。
陆阶凝眉:“夫人之理自有道理,可昨夜之事已然让官府许多人目睹,明日一早,只怕就会传得满城风雨。为着严阁老与严家上下清誉着想,此时保持缄默,静待风头过去才为明智。倘若我此时休妻,难免又要掀出一番波澜来,反倒成下策了。”
严述点头:“此将计就计甚是。休妻不是小事,何况,当中还有个璎姐儿。”
听到陆璎,严夫人神情才蓦然一动,目光又锁住了陆阶:“那你我两家的婚事,不会受今日之事影响吧?”
蒋氏针对严渠的那些话,严夫人心里还是悬着的。
她当然不相信自己儿子竟然不能人道!
就算是蒋氏找到了严渠的外室打听的,那外面的贱蹄子难道不会胡说吗?万一是存心泼脏水呢?
回去她自然得去查清楚。
可蒋氏那么执意地不同意这桩婚事,万一是真的呢?
万一是真的,陆阶又不肯把陆璎嫁过来了,那严渠这辈子岂不是不但没有子嗣,还连正妻也娶不上了?天下自然也多的是不计后果愿意嫁进来的人,可陆家小姐不肯嫁过来了,且严家又没与门当户对的人家结亲,渠哥儿私下这点事岂不还是有可能传开去?
“已经板上钉钉的事,陆大人应该不会行出尔反尔之事吧?”
关心则乱。
严夫人已经没办法像往常一般稳如泰山地面对这后果,等不及地要陆阶一个答案。
垂着头的陆珈此时也把头抬起来了一点。
从她踏入这里时起到现在,除了在最后蒋氏穷途末路之时陆阶发过话,余则并没有替自己帮过腔,就像上回在面对杜嬷嬷事件时一样,他从头到尾浑然是个随时准备和稀泥的父亲,一直要等到最后不得不表态时才表态。所以今夜她从头到尾就没指望他会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