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说:“陛下,国家大事,有轻有重,不可一概而论,今日,慕容暐只不过是对待工作态度消极怠工,但并非拒而不执行。再说,陛下命令慕容暐从廊城远赴邺城迎接慕容垂。慕容暐和慕容垂早就水火不容,今日陛下这样安排,慕容暐心有怨气,牢骚发一下亦属正常。因此,若陛下以此为借口,严惩了慕容暐确实有些不妥,还望陛下三思?”
苻坚听了,方才怒气消了一半,对大臣们说:“朕今日听丞相之言,有些道理,朕就依丞相之言,免除对慕容暐的处罚。”
再说,慕容垂发病讨伐张瑞,出征已经有一百多天了,这时慕容垂已经消灭了张瑞主力骑兵,张瑞眼看大势已去。于是又玩弄起他那一套永远有效的投诚的伎俩,慕容垂将计就计,待张瑞来投,一举拿下,宣读了秦国国君的旨意,将张瑞押往槽市斩首。
慕容垂出征之际,一门心思都落在行军计划的路上,直至现在得胜班师,走在回归的路上这才想起此刻脚下的故土几年前还是燕国,可今非昔比,这块神奇的土地早已收归大秦,岂不悲伤。
慕容垂决定将部队行进的速度放慢下来,虽然接到了朝廷命令他先暂时到邺城城里休息,到时有邺城守军将领邓羌和廊城守领慕容暐两人安排迎接,但这些殊荣慕容垂根本高兴不起来。
这是块令慕容垂心情复杂的伤心地,大燕帝国也曾经风光无限,在中原大地上叱咤风云将近半个世纪。假如没有慕容暐,假如没有慕容评,或者假如慕容儁不娶混蛋可足浑氏为妻?或者慕容儁不立慕容暐为太子,慕容暐不是后来的燕国国君?那么,这一切的一切或许都不会向着如此糟糕的境况去发展。那么,自己或许还是大燕帝国的王爷和大将军,自己的爱妻和长子都不会死?可惜呀!历史不能在假设下成立,朝代也不会按照自己最理想的期望去发展。
明天大军就要经过枋头这个地方了,过去这枋头可是战略重地,但随着秦国国土疆域的不断扩展,这里早已成为了一个小郡,军事地位并不是十分重要的了。因此,驻守的将领也只不过是个无名小卒,叫什么杜芩还是杜慬?慕容垂可还没有搞清楚。但杜大人应该也早已接到了朝廷的通知,明天定会好好招待他的部下雄兵。
慕容垂决定在枋头停留三天用以祭拜自己的祖宗。爷爷慕容瘣戎马一生,带领部落南征北战没有落脚点,终于在枋头这个地方才安顿了下来,创立基业,以至于后来建立大燕帝国,在神州大地掀起了一波又一波惊天地泣鬼神的战斗浪潮。
现在以自己得胜者的威风,祭拜祖宗,皇上也是不会怪罪自己的?慕容垂这样一想,对于明天到达枋头后自己需要停留的理由通过快马向苻坚汇报。他也知道,就算快马飞骑日夜兼程这一二天时间里也不可能到达长安,但慕容垂可已经等不了苻坚的回复。虽然,这样做有很大的风险,但相信皇上也能原谅的,这是慕容垂对苻坚这个国君经过漫长的细细研究得出的结论。上回丞相设下“金刀计”陷害自己,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到苻坚皇帝还能饶我不死。不但饶我不死,还让我继续当官,也没有对我降级处理。
慕容垂决定下来的事绝对不会优柔寡断。因此,当天慕容垂就告诉杜芩,他决定从明天起在枋头设立神坛祭拜自己的祖宗。
这令杜芩很是为难,作为地方上的父母官,今日接到皇上的旨意须当好好招待得胜班师路过此地的冠军将军,这是理所应当的。但现在慕容垂要在此处停留二天,设坛祭拜先祖,这可是慕容垂额外的要求?这个要求对于一个没有多少实权的地方官吏而言确实需要好好衡量。
慕容垂已看出了杜芩的为难之色,杜芩一犹豫,慕容垂就说:“放心吧,杜大人,慕容垂不会令杜大人为难的,所有的祭祀费用均都由我慕容垂个人来承担。此事,慕容垂亦已派人前去皇上那里汇报,杜大人只要维护好平时的治安秩序就可以了。”
杜芩觉得慕容垂如此说,分明有没将自己放在眼里的那种轻蔑的心态在。虽然慕容垂说的没错,但倘若自己一点也不表示一下,那么万一以后用的着慕容垂的时候,可就没有机会的了。因此,杜芩说:“慕容将军不要如此说,将军可是有功之臣,路径微臣之地,微臣岂会对将军有所怠慢,请将军放心,明日祭祀之事,将军尽管交给微臣来办,定不会让将军失望的。”
慕容垂也是性情中人,知道杜芩的能力有限,只见慕容垂说:“杜大人的心意慕某心领了,但资费开销,还是由慕容本人来出,绝不可动用官银半毫,此所谓公私分明不可混淆。”
这话正中杜芩下怀,杜芩只好说:“将军胸怀浩荡,杜某敬佩,既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第二天,慕容垂如愿搭起祭坛,慕容垂命人购置祭祀物品,于第三天祭拜祖宗,城内官员具设立副台,一一祭拜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