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说:“但愿如此,此行随冠军将军出征的将领之中,臣已安排妥当,这点请陛下别忧,有微臣在,仍不会出甚异象之事的。”
苻坚说:“若北方匈奴隐患清除,丞相以为北方还有何势力尚需警惕?”
王猛说:“现今张瑞是北部动乱之源,此狼剪除后,就数土谷浑慕容善了,土谷浑慕容善表面臣服,但骨子里有股不服气,自然还是属于强国排序当中,尤其是从北方群雄诸侯国的情报分析来看,其他诸侯亦非太平无事,只不过,路途遥远,似乎有些鞭长莫及这一种表象罢了。若慕容善联合西北部其他诸侯国起兵作乱,秦国也是不得安宁的。”苻坚说:“朕听说慕容恪临死之遗愿望慕容暐重用慕容垂,若慕容暐听信恪言,说不定这燕国至今依然强大无比,则秦国欲想壮大还未可知?”
王猛说:“若慕容暐听从慕容恪之言,何至于被陛下一举消灭了?臣以为此时燕国尝可以兴盛数十年也有可能。可惜,愚昧的慕容暐只听命于其母亲可足浑氏,这也罢了,偏偏又重用了慕容评,这个慕容评是个什么货色?相信陛下亦有所闻。此贼十足小人一个,既无才学又无肚量。自私自利,腐化堕落,这些都不说了,这个慕容评竟然将整个燕国的命运当作自己盈利的筹码,每一个环节,他都要搜刮剥削一下,捞这种油水,岂能不令百姓痛骂愤恨?自慕容评被封太傅丞相以来,排挤异己,戕害忠臣,逼走慕容垂。他所干过的哪一件哪一桩活儿都不是在挖燕国的墙角根基?朝中有这样的奸臣,幕后又有混账皇太后坐镇,百官唯两人马首是瞻,大臣不敢谏言。朝廷充满谎言,这样的现象就是灭国前的前兆。陛下,秦国天象祥瑞具现,这一反一正,是天意呀。”
慕容垂出征西凉三个多月,很快一举消灭了西北部这头恶狼,很快就可以班师回京了。
慕容垂一面派人快马加鞭将捷报送往长安,一面整顿军纪,准备班师回京。
苻坚接报大喜,立即下旨令使节带着圣旨前往廊城将书信呈交给慕容暐,命令慕容暐前往邺城迎接得胜之师慕容垂。慕容暐假意与自己的手下商量,心里却老大一个不爽:慕容垂算什么东西啊,今日皇上令我前去邺城迎接慕容垂,可要搞清楚以前他是弃臣,我是国君,岂有国君迎接弃臣的道理。手下虞松劝道:“主公万万不可如此想象,主公今日已经是寄人篱下,不得不小心谨慎,现主公旁边朝廷耳目众多,稍有不慎,恐对主公不利。”
慕容暐生气地说:“这是苻坚有意恶心我,否则,我离邺城尚有这么远的路,为何不选择别人,偏偏选择我去迎接,这分明是让我在众人面前丢脸。”
虞松说:“主公不可以意气用事,今日理应即刻启程奔赴邺城迎接冠军将军。”
慕容暐这才给朝廷回复了书信,言臣已即刻启程前往邺城迎接冠军将军。
这边,苻坚还另派信使送往邺城守军邓羌,命令其与慕容暐先做好得胜之师的准备。
再说慕容暐都过三十岁的人了,做事依然如当初当燕国君主时期的那副德性,优柔寡断,满腹牢骚。这事自然没有瞒过朝廷安插在慕容暐身边的探子。探子悄悄地将慕容暐接到圣旨后的表现写成文书派人送往朝廷。这样一来,好脾气的苻坚接到密报非常恼火,苻坚拆阅,大怒,掷信于地上说:“匹夫慕容暐,真是欺朕太甚,正当朕是仁慈好欺负,看朕今天如何收拾你。”
王猛等大臣不知道苻坚今日为何发飙,忙问何事惊动了皇上?
苻坚说:“还不是这个傀儡燕君慕容暐,今早已成了朕的臣民,依然敢违抗朕的旨意,消极怠慢,太不自谅的了。”
王猛说:“陛下息怒,此等小事,万不可动了怒气,伤了龙体,此事待冠军将军回京后再做处理就行。”
苻坚说:“此君不通情理,无理之极,须当受到朝廷责罚,丞相今日为何如此大度,放过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