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下官听说,大人和张平说奇货可居,不知道是大人用来骗张平的,还是大人真的有那么想。”
“哦?你这消息实在是灵通。自然是真的。现在这个机遇,如果错过了,就可能再也遇不到了。”
“那我还是劝大人,放弃这个想法,毕竟大人这个豫州刺史,不是长安任命的,是建康任命的。建康需要的不是一个活的皇帝,而是一个死的先帝。”
“大胆,你怎么能这么想晋王?这话要是传出去,你还要不要脑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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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下官只是实话实说,大人难道没看出来,最不想大人北伐建功的,就是晋王嘛?如果大人要是真的把皇帝迎回来,那么晋王难道真的能称臣嘛?”
“我知道你的意思,这件事情,对我的好处也不大,而且大概是成功不了,还要惹下一身骚。但我还是要这么说、也会这么做,你知道为什么吗?”
“请大人赐教。”
“自从武帝驾崩以来,诸王各自为政,相互攻伐,从诸王之乱,到永嘉之乱,这些个藩王宗亲,就没有人拿皇帝当皇帝。”
祖逖顿了顿又说,
“无论是在洛阳,还是长安,皇帝都不过是那些人的傀儡,皇权甚至连宫城都出不了,晋人不尊重自己的皇帝,那些胡奴自然也就不畏惧晋人。这天下才会一大半都被胡奴攻陷。但其实,胡奴才多少人?连百万都没有。”
“现在只有把皇帝再迎回洛阳,让这些坞主们知道为谁而战,才有可能把力量都使到一处,将胡奴都撵到戈壁沙漠去。”
“谢兄,打败樊雅不是难事。难得是通过打败樊雅,把豫州、司州、兖州的人心再重新凝聚起来,只有这样,胡奴才不敢在把这块中原之地,当做他们的牧场、猎场。”
祖逖这一番话说出来,谢浮算是彻底服气了,
“大人的意思是,要引樊雅来攻打太丘?”
“是,他再来打一次,我们将他再挫败一次,他在谯城可就再也站不住脚了,就只能和我们和谈合作。”
“那要是他打赢了哪?毕竟太丘这个地方,实在是不好守。”
祖逖推开门,让谢浮往外看,
“谢兄,你看到了什么?”
“下官看到了士兵们无处可住,都挤在街道上。”
“你没看到他们手中的银两?”
“银两?他们怎么会有银两?”
“我把张平的财宝都分了下去。”
“大人,那些银两,可是能招募数万兵勇,大人就这么分了?”
“手下的兵再多,和你不是一条心,那都是暗中的刀子。现在他们有了银两,也就有了希望。再说这钱本来也是张平克扣来的,只不过是还给了他们,你看他们就这么高兴,要是有人想再把他们的银两抢回去,你说他们会不会拼命。”
“那是自然,大人这是示敌以弱,让樊雅以为大人不知兵事。”
“没错,这也是我之前为什么没有率徐州的大军来打酂城,而是要孤身来芦州的道理。这样示弱的机会,只有一次,要是用在张平身上,就骗不了樊雅。”
“下官明白了,下官这就去修建营垒,以备来犯之敌。”
谢浮告退,祖逖立在门前,看着街道两旁的士卒,也在默默的算着日子。
这一前一后,他也来了豫州有两个月,彭城操练的兵马,应该是快到了。
果然,就在祖逖将睡未睡之时,祖约闯了进来,给他带回了好消息。
“二兄,彭城的几万兵马已经到了酂城,周默太守派我来给二兄报信,询问二兄,什么时候攻打谯城。”
“来了?终于来了,这晚了半个月,我都差点死在张平手里。你回去告诉周默,让他封锁消息,隐蔽行踪,迂回到谯城和太丘之间,潜伏起来,等着我的命令。”
这边祖逖刚刚安排完祖约,不一会儿,谢浮就慌慌张张的走了进来 ,
“不好了,大人,樊雅比预想的来的快,现在咱们的前哨已经被攻破了。”
祖逖撇了撇嘴,说道,
“这个樊雅,一点好觉都不让睡,那走吧,去前面看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