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娘还让我嫁到赵家。”丁夏用力提起木桶,把水倒进水缸。
丁母听着哗啦啦的声音,不仅有点心虚,但随即想起这一门在她心里并不算坏的亲事,又坦然起来,“赵家又不是不讲理的人,你做好媳妇的本分,让人挑不出理,谁敢无缘无故的欺负你?要是真这么缺德不要脸,别说是赵家,就是镇上的地主老爷,娘也敢上门骂他们个三天三夜。”
丁夏忍不住笑了起来。
丁母继续喋喋不休,“虽然那赵三郎是有点不像样,但如今年纪还小,将来两口子有事好好商量,日子照样有过头。你别觉得娘是惦记着赵家的钱,咱们家也没穷的吃不起饭了。养了闺女都有这么一遭,嫁谁不是嫁呢?你以为那种现在看着老实本分的男人就是好的,将来指不定什么德行呢。还不如现在找个家势大的,将来哪怕嫁的人不好,好歹家里有钱。”
其实还有些心里话,妇人没有说出来,闺女对小儿子一向疼爱,将来嫁人,要是婆家有钱有势,她肯定会补贴拉扯弟弟一二。
丁夏道:“娘,赵家那么有钱,我的嫁妆要是少了,怎么在婆家站稳脚跟。”
丁母有点别扭的说,“你爹不是把家里的两根老木都给你打嫁妆了,村里哪家姑娘出门能抬这么多东西。”
“她们是她们,我是我。”丁夏正色认真道:“娘,你要想把我嫁到赵家,我的嫁妆就要再厚三分。”
“我养你这么大,还没朝你要过一分钱呢,你反倒向我讨债来了。没有!一分都没有,我嫁给你爹那会儿,只带了两身衣裳就过来了,你大姐出门的时候也才带了两床被子。”丁母横眉竖目,“我一门心思为你好,你要不领情就算了,错过了赵家,我看你还能找到了什么好婆家。”
彩礼和聘礼都是老辈传下来的规矩,嫁妆也是,但后人不争不抢,嫁妆反倒成了一种施舍。
丁夏缓缓笑道:“娘,那我不要嫁妆,只要赵家的一半聘礼。”
这话更是戳到了妇人的痛处,“你个没良心的东西,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
丁夏垂眸,轻轻叹了口气。
世上哪有那么多不孝子,只是当爹娘的偏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