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非要说打了水漂倒也不完全是…”朱祁钰表情似乎轻松了一些,问道:“皇后知道如今的米价与正统十四年差了多少?”
“未曾留意…喔,记得前些时候听说过,像是每石贵了几文。丝绸、瓷器这些物件涨的多了些,不过这些寻常百姓家用的不多,倒是细布说是每匹涨了三、五文的。”汪氏稍一思考就立刻回复道。
“这是涨得少的,因为朝廷上下还算是用心。前几年在湖广、两广一带大量收购粮食,又向商贾收购交趾等地产粮,更有水师往爪哇等海外诸国购粮,这才稳定了大明粮价。否则,近些年可是年年欠收,粮价不翻个三、两倍才怪了。”景泰朝一改旧制,朝廷亲自下场向湖广甚至海外收购粮食用来稳定粮价取得了明显成效,而其直接表现就是有效抑制了通货膨胀。
但也因为高档消费费对海外的供应,使得大明国内的高档消费品价格一路攀升。
“这话要这么说,如今一百文能够买的东西,也许十年后要花一百五十文甚至两百文才能买到了。明白了吗?”朱祁钰试图向汪氏介绍通货膨胀。
“奴……不明白。”汪氏倒是坦诚。
“嗯…..那换种说法。比如正统十四年我向老丈人借一万贯钱,等到景泰九年再还老丈人一万贯钱,这里面谁赚了谁亏了?”朱祁钰循循诱导道。
“不都是一万贯钱吗?有什么盈亏之分?”汪氏还是不解。
“嘶……”向古人讲解财经知识感觉有些复杂了。
“这么说吧,虽然都是一万贯,但老丈人明显是亏了的。”朱祁钰解释道:“如今的一万贯钱,或许只能买到正统十四年时八千贯甚至七千贯钱可以买到的米粮布帛,那你说谁赚谁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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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爷这么说的话……是奴那父亲赔了?”汪氏听着有些恍惚,似乎懂了又似乎没全明白。
“当然是岳丈赔了。你想哈,如今衙门里拿问了无证放贷的商户,但是商户就算把牢地坐穿他也没有钱财用来偿还呀~”朱祁钰呡了口黄芪枸杞茶后说道:“可是衙门里现在提出来的要求是让商户们还本,而不是之前承诺给百姓们的高息。所以再等十年、二十年后呢?商户们或许就有钱来还这笔账了,这个你明白了吧?”
“嘶……爷的意思是说…过上一些年景之后,商户们还是还百姓本钱,那么这些本钱已经没有现如今这么值钱了,所以商户们也就能还清本钱了。可是这么个意思?”汪氏还不算太笨,经这么一说也反应了过来:“可是那这么些年的利钱就这么白白没了?”
“咳,还利钱,想什么呢!朝廷没有办他们一个参与‘非吸’…咳咳,那啥,朝廷也没办他们一个聚众耍钱的罪责罚没他们家产再发配边疆就算是仁慈了。能够把钱给他们找回来他们还有什么不满的?”朱祁钰这个思路当然是来自于后世的意识影响。
虽然朝廷的这种做法有些欠妥当,但在影响面如此之广的情况下又不可能真的把所有参与人员都给法办了,也只好牺牲一部分人的利益顾全大局了。
咱中华文明数千年以来可不就是讲一个大局观吗?先有家再有国那是腐朽地帝国主义思想才会有的事情,咱们,那就是伟大的精神文明传承下来的优良品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