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知道那些个贼人都跑哪去了不?原来是白菊花跟个机灵鬼似的,在树林里左拐右拐,最后又悄悄溜回周家巷。他跟个猫似的从房顶上轻巧地跳下来,进了屋子,就瞅见那一帮贼寇都在那。张大连眼睛一亮,立马凑上前问:“晏寨主,咋样啦?是不是把他们都给拾掇了?” 白菊花耷拉着脑袋,把郑天惠被抓,还投了对方的事儿一股脑儿说了出来。张大连一听,眉头皱成个疙瘩,嘴里嘟囔着:“我就知道会这样,我早有预感,他们说不定很快就杀过来,咱得赶紧想辙应对,可不能干等着。” 白菊花却满不在乎地哼了一声,说:“他要是敢来,我就跟他死磕,一刀捅了他,看他能咋的。” 张大连无奈地摇摇头,苦笑着说:“你可别小瞧了他们,他一个人来还好说,要是像上次在柳家营那样,来一大帮兵丁把咱这儿围得死死的,咱可就真没地儿跑了,到时候想脱身可就麻烦大了去了。” 房书安在旁边听得心里直发毛,着急地问:“那张大哥,你说咱该咋办才好呢?” 张大连眼珠一转,有了主意,说道:“咱不是马上要去南阳府吗?我看啊,不如现在就动身。周四哥家里又没女眷要照顾,咱也没啥牵挂,干脆把这宅子扔了,赶紧跑路去南阳府,这样还能省不少烦心事。” 周龙一听,觉得这主意靠谱,连忙点头:“行,就按张大哥说的办,这主意真不错,我看行嘞。” 白菊花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这周兄,都怪我,是我连累你了,要不是因为我,也不会弄成现在这样。” 周龙拍拍他肩膀,安慰道:“贤弟,你这说的是啥话,咱都是自家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别这么见外。”
于是乎,大家都跟没头苍蝇似的,手忙脚乱地开始收拾东西,备马。连那些个仆人也都慌慌张张地跑来跑去,一会儿拿这个,一会儿包那个,然后各自抄起兵刃。他们把房门都倒锁上,留一个人在院子里守着,等把大门锁好后,再翻墙出去。到了外面,一个个麻溜地上马,扬尘而去。这群贼前脚刚走,展爷他们后脚就到了。展爷一看,这屋里屋外冷冷清清,连个人影都没有,心里 “咯噔” 一下,知道来晚了。他赶紧和蒋爷商量对策,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大家都觉得没招,只能先回去。蒋爷就安排何辉带着几十个兵丁在这儿守着这空房子,说不定能发现点啥线索。
蒋、展、冯三位回到公馆,急急忙忙往里走,进了屋子,就瞧见知府、张龙、赵虎还有郑天惠都在那。知府一瞧见他们,就急着问:“咋样了?找到白菊花了吗?” 蒋爷无奈地叹了口气,把扑了个空的事儿跟知府详细说了一遍,又愁眉苦脸地说:“现在也不知道这群贼跑哪去了,只能慢慢打听,看看能不能找着他们的下落。” 这时候,赵虎大踏步走过来,脸上带着几分得意,说:“四大人,您别着急,我知道他们去哪了。” 蒋爷眼睛一亮,赶忙问:“哦?你咋知道的?” 赵虎清了清嗓子,把细脖大头鬼王房书安来约他们去南阳府帮忙打擂的事儿说得绘声绘色。蒋爷一听,心里有了底,说:“只要知道他们确切下落,那就好办事了。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得先打发郑壮士出发去取药,总镇大人的伤可等不了。” 徐宽在旁边赶紧说:“四大人放心,我已经把银子都准备好了,连路费都在这儿,一分不少。” 郑天惠瞅瞅大家,有点犹豫地问:“那哪位和我一块去呢?” 蒋爷心里琢磨着,他师傅怕当官的,得找个官职大点儿、有威慑力的才行。于是他扭头看着展爷,笑着说:“大弟,你就辛苦一趟吧,你去最合适不过了。” 展爷毫不犹豫地连连点头答应。蒋爷又说:“现在出发,时间太早了,二位先吃点酒,垫垫肚子,歇会儿再走也不迟。” 知府一听,连忙吩咐人摆酒。不一会儿,桌子上就摆满了好酒好菜。他们几个一边吃一边喝,一边商量着后面的事儿,一直吃到太阳都升得老高了,才放下酒杯。
展爷和郑天惠拿了银子,辞别了知府等人,就奔鹅峰堡去了。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跟多年老友似的。他们一会儿聊聊各自的武艺心得,展爷说:“郑壮士,我看你功夫不错,尤其是那一手暗器功夫,相当厉害啊。” 郑天惠谦虚地笑了笑说:“展爷过奖了,跟您比起来,我还差得远呢。我听说展爷您的剑法那可是出神入化,在江湖上都是响当当的,有机会可得好好跟您请教请教。” 一会儿又说说江湖上的趣事,郑天惠讲道:“展爷,您知道不?上次我在扬州,碰到一个江湖骗子,那家伙装成个大侠,到处招摇撞骗,结果被我一眼就看穿了,哈哈哈。” 展爷也跟着笑起来说:“这江湖上啥人都有,鱼龙混杂,还真得小心点。” 就这么着,两人越聊越投机,不知不觉太阳落山了。远远地,他们瞅见了鹅峰堡的影子。郑天惠伸手指了指前方,对展爷说:“展爷,您看,前面那个就是鹅峰堡了,咱快到了。” 郑天惠心里寻思着,师傅的脾气有点怪,要是自个儿一个人去,说不定拿不到药,就想拉着展爷一块进去。他对展爷说:“展爷,我怕我一个人去见师傅,他不给我药,要不咱一起进去吧,这样把握大些。” 展爷却笑着摆摆手说:“郑壮士,你先去试试,你是他徒弟,他肯定会给你几分面子的。要是实在不行,我再进去也不迟,你就放心去吧。” 郑天惠想了想,觉得展爷说得有道理,只好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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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又走了一会儿,郑天惠指着路边一座宅子说:“展爷,这就是我师傅家了。” 展爷仔细一瞧,原来是一座坐东向西的宅子,宅子有个高高的台阶,门楼是青水砖砌的,挺古朴。两边是白石灰墙,院子不大,里面房屋也不多,看着挺简洁安静。展爷拱手对郑天惠说:“那我就在这儿西边等你,你进去吧,有啥事就大声喊我。” 郑天惠感激地点点头,然后就上前去叫门。他敲了半天门,里面才传来个清脆的声音问:“谁呀?” 郑天惠一听,原来是师妹纪赛花,心里一喜,连忙说:“妹子,是我,郑天惠,快开门。” 姑娘在里面高兴地喊道:“呀,爹爹,娘呀!我二师兄来了。” 就听到屋里老太太说:“快让他进来。” 姑娘打开门,脸上带着甜甜的笑,行了个万福礼说:“二哥,你可来了,好久都没见你了。” 郑天惠也笑着打了一躬说:“妹子,你也越来越俊了,最近过得咋样?” 姑娘回答说:“挺好的,二哥,你快进来吧。” 郑天惠进了大门,姑娘又轻轻把门关上,然后掀帘进了屋。屋子是三间上房,一明两暗的格局。郑天惠刚进屋门,就瞅见师母正坐在那儿。他赶忙快步走上前,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地说:“师母,您老人家身体还好吧?我可太想您了。” 老太太笑着说:“好哇,二小子,你这一走可就是老长时间,咋都不来看望我们。” 郑天惠有点愧疚地说:“师母,您别生气。我一直在扬州那边教场子,忙得晕头转向,实在抽不出空来给您和师父叩头请安。我师父他老人家的眼睛咋样了?有没有好点?” 老太太轻轻叹了口气说:“你师父都这么大岁数了,这眼睛哪能说变好就变好呢?比以前更差了,你快去看看他吧,他在里间屋里炕上坐着呢。”
郑天惠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走进里间屋子。就看到银须铁臂苍龙纪强正坐在炕上,他面容还是紫微微的,一部银髯随风轻轻飘动,只是可惜双目失明了。郑天惠走到炕沿前,再次双膝跪地,声音有点哽咽地说:“师父,孩儿郑天惠来看您了,给您老人家叩头。” 纪强耳朵动了动,脸上露出一丝笑说:“是哪位郑二爷啊?哎呀,你们快扶我起来,你这一跪,可让我这老头子受不起啊。” 郑天惠一听,脸涨得通红,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似的,羞愧地说:“师父,您老人家这是说的啥话。我这几年没来,实在是有苦衷啊。这两年外面的生意难做极了,我手里没攒下几个钱,所以在您面前尽孝不够,不是我不惦记您和师母啊。不过现在有个好机会,有镖行的人找我去保绸缎车辆,要去辽东。车辆离这儿还有五里地,我让他们在那儿稍微等一会儿。我这儿好不容易凑了二百两银子,专门孝敬您老人家,您就留着平时零花用。等我做完这趟买卖回来,一定给您带更多的好东西。” 说完,郑天惠把银子恭恭敬敬地递了过去。
纪强闭着眼睛摸索着接过银子,笑着说:“姑娘,你看看,这是不是银子啊?” 姑娘在旁边笑着说:“爹爹,您还不相信二哥吗?二哥是什么样的人,他怎么会在您跟前撒谎呢?” 纪强哈哈笑着说:“我当然知道他是个好孩子,我一直都说,我这四个徒弟里,就数这两个懂事。像如龙、如虎那两个小兔崽子,简直就是忘恩负义,学会了本事就不知道跑哪去了,连我的门都不登了。这五伦之中,天地君亲师都被他们忘得一干二净,就他们这样,年纪轻轻的能有啥出息。我就常说,我这二徒弟人又正派,心地又善良,就是手里老是没钱,不过只要一有钱就想着我,这孩子啊,就是运气不太好,老天爷怎么就不多眷顾眷顾他呢。二小子,你还跪着干啥,一路辛苦了,快起来到这边歇歇吧。姑娘,你去给你二哥泡壶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