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晨转回落座,朱良栋为贺晨斟上热的茶汤:“大人,自陛下登基以来,于一些事反感,我们若是这般决策,是否会招致陛下责备?”
“本官明白,这些事大家心知即可。俗成之例虽有不齿之陋,然事实面前,不可否认其效用。”
朱良栋面色凝重,轻叹一声点头:“下官遵命。”
八月初四,贺晨与黄品良在众骑护拥之下来到曲江城南门外,周启率领一众衙中主官恭候于城门口,匆忙迎上贺晨和黄品良的一众衙中主官向着贺晨和黄品良行礼之后,贺晨一一扶了周启等人一把:“诸位同僚辛苦了!本官离开衙中月余,诸般事务都落在了诸位同僚肩上,本官在此谢过诸位同僚!”
黄品良静静注视着贺晨与衙中一众主官,眼中的赞赏丝毫未加掩饰。
贺晨朝黄品良招手一引:“内侍大人请入城。”
黄品良笑呵呵与贺晨一同入城,转眼瞄了一眼脸带忧色的周启,又看了一眼信步朝前走着的贺晨,只是暗中深深吸了一口气跟上贺晨脚步。
州衙偏厅,两个吏员奉上茶水退出之后,周启眼眶瞬时通红,扑通跪地:“内侍大人,大人!下官职事不力,致使府兵和府军至今已有三十七人遇难或是失去踪影,请大人降罪!”
贺晨连忙起身一把将周启扶起:“周大人万不可这般痛责自己!对南州全境进行彻查,是本官颁下的政令,若说担责一事,应由本官一肩担负。”
贺晨扶了周启落座:“周大人,你细细说说。”
见贺晨落座之后,周启朝面色冷厉的黄品良先行一礼,又朝双眼通红的贺晨行了一礼:“禀两位大人,自半月前第一宗探查人员被刺身亡之后,各地被抓捕富绅或是望族多有对抗之举,至今已有府兵十二人,府军七人在对战当中丧生,另有府兵九人,府军八人经多方查找无果,想来已被人暗害。”
贺晨抓起茶杯灌了一口,轻轻将茶杯放下:“涉案当捕之人,还有多少人未曾抓捕到案?”
“禀大人,已近完成,但这两三日来,曲江书院在院正刘广奇带领之下在各街道对州衙举措横加指责,说州衙要挖仕族的根,断读书人的脊梁!”
“百姓们都有何反应?”
“百姓看热闹的居多,衙差出面劝退书院教谕和学子,大多都一哄而散。”
贺晨望向黄品良,黄品良轻轻点头。
“自明日一早起,衙中全力将案情已然明朗清晰的案犯罪行逐一向全城百姓通告;选址建造墓园,将殉国的兵士好生安葬,全力找寻失踪兵士,对殉国兵士进行嘉奖和抚恤,抚恤银两定为三百两一人;北洪一干细作投入大牢,留下五十军士仔细看守,余下九百五十军卒悉数派出对尚未抓捕归案之人等进行清剿抓捕;曲江书院及城中另外书院一干教谕及学子若是好言劝退无果,可实施抓捕。”
贺晨将心中决策一品气说完之后看向黄品良,只见黄品良摩挲着茶杯缓声开口:“某认为贺大人一应决策甚是有理!一众宵小之辈享受着富贵日子尚不知足,既然这么喜欢作威作福,都那么享受欺压他人,这是全然罔顾我东承还有律令法条!全然不知生活在东承的土地上!无君无父之人,存留于这世间,显然于道德相悖离!”
厅中众人听黄品良一番话,不由都长长暗中舒了一口气!只要内侍大人一锤定音,便不担心帝都有人歪曲事实并借题发挥!
有了黄品良和贺晨两人的定策,周启悬着的心彻底放回到了肚子里:“内侍大人和大人车途劳顿,必是疲累不已,衙中诸事下官等人必将依两位大人所令来办,还请两位大人移驾回府,洗一洗一身疲乏。”
黄品良和贺晨相视一笑,双双点了点头。
“一连两日都在赶路,确实甚感疲乏!某会命人传令一千轻骑,接下来全权由周启大人调度指挥!贺大人与某知之不详,就不再指手划脚给你们添乱了。”
衙中一众主官听了黄品良的话,不由得赶紧起身向黄品良行礼齐呼:“内侍大人折煞下官了!”
周启等一众衙中主官送着黄品良和贺晨出府,待得黄品良和贺晨上马,在一众护卫护拥之下走远,才返回衙中安排公务。
黄品良才回到州衙安排的宅院,古沛便在黄品良随侍人员的带领之下到了书房。
古沛向着黄品良行了一礼禀:“大人,鹰卫传信来禀,帝都出来的四剑侍在羊肠关内遭遇伏击,并全部阵亡。”
黄品良腾地起身,锐利和目光望向窗外:“此事有几人知晓?”
“禀大人,目前只有属下所率的三队知晓。”
黄品良缓缓坐回椅中:“可有线索指向?”
“被四剑侍斩杀的十四人,属下均细细查验过,可以肯定的是都是练家子,只是这些人均无法探查到来自哪股势力。”
“手法如此拙劣!其目的难道只是针对贺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