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印眉头一扬:“以前可曾有人驾船这样走过?”
“有过几次,但都在春季及冬季,至于夏秋两季,没人敢试。”
庞印点头:“水流过急,对于驾船之人的娴熟要求极高,要送军卒前往,有那么多的人手?”
“我庄中可出庄丁百人以上来驾船。”
“你的意思是,这百余条船一去不返?”
“是的,大将军。船到了手肘弯之后,纵然串连绑成一片,但也只能是赌一赌,能不能留得住。”
“你庄中有百人可熟练操船?且能上阵杀敌?”
“是的。”
“好!此策密而不宣,留待有用之时。”
九月初二子时正,已然陷入沉睡的大南军营突然锣声阵阵,一声急过一声!
童南征翻身下床:“来人!”
亲卫跑进帐中,童南征让亲卫一边给自己披甲,一边问:“可知敌军来了多少人?”
“禀元帅,尚还不知。”
童南征提着长枪出了大帐,只见各个营帐都在忙着披挂。不一会后,一哨兵跑到童南征身前禀:“禀元帅,敌军出城袭营,骑军约莫千余,另有步卒约三千。”
“步卒?”
“正是,敌军城下的沟渠阵上火把密密麻麻,粗略一看约有三四千。”
童南征朝亲卫下令:“火速前往长枪营,令其排阵拒敌!”
童南征带着亲卫营往着大营北面而去,一边走着一边下令:“去传我帅令,命章沿集结骑兵压阵。”
“遵令!”
离营北还有半里多,一军卒快步朝童南征跑来,气喘吁吁的军卒到了童南征面前,重重喘息数息之后禀:“禀元帅,敌军撤了。”
“嗯?撤了?”
童南征摇了摇头,果然,东承皇朝的援军不但到了,且已休整好了,如今采用的是疑兵之计,问题是虚虚实实之间,怎知哪次是虚?又怎知哪次是实?
“传我帅令,长枪大阵排于阵前,轻骑军按兵不动。”
平江城,陈策带所率兵马回城之后便直接回了营房入睡。庞印麾下另一部兵马在李隆率领之下于寅时正出城袭扰。
童南征披甲带着亲卫营同样未至营北尽头,便接到禀报,东承军已然回撤!童南征无可奈何,带着亲卫营返回大帐。
睡意全无的童南征索性坐了下来,命人煮茶喝了起来。
章沿到了帐外,帐外值守的亲卫向章沿见礼:“见过副帅!大帅在帐中等你。”
章沿朝亲卫点了点头,走进帐中:“末将见过大帅。”
“过来坐,瞌睡都被扰没了,坐下来喝几杯茶。”
章沿喝下一杯茶苦笑:“大帅,这也太恶心了,打又不打,钝刀子割肉的感觉,真不好!”
“哎!多少年了,这疲兵之计,没用过,也没受过。这乍一感受,还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章沿看着童南征:“大帅,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看不出来我这是苦笑?虚虚实实之间,怎知敌军哪次要来真的?营中现在听到锣声,都快有阴影了!”
“大帅,明日我们还是派人去挖陷马坑吧,要不然这也太恶心人了。”
“一直挖到沟渠阵边上?”
“又不是不可以,离着三里地呢,等敌军出来,我们的兵早就跑没影了。真想去把他们留下供骑军往来的道路尽头给挖断!”
“那就去挖吧,反正一时半会,我们肯定去不了平江城下,让敌军轻骑过不来,可以让弟兄们睡安稳些。”
“是,大帅。”
九月初三一早,城头的哨兵跑到县衙向庞印禀报:“大将军,敌军正在挖正对着城门留下来的那条骑军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