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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太后冷笑道:“谈什么君臣之义,说什么赤诚之心,想要一生侍驾于我的左右,难道你的心中能放得下莺珠么?”
这句话刚一出口,萧太后登时便觉不妥,因为这句话给人听在耳中,怎么听都会觉得有一种情人间的争风吃醋的味道含在里边,既不像是一个太后对臣下的质询,更不像是一个姨娘面对外甥女的情郎该有的心态。
只听张梦阳依旧直挺挺地跪在那里说道:“莺珠我是舍不得的,太后也是我舍不得的,你两个于我而言,都是我心中的挚爱,太后难道果真不明白么?”
“大胆!”萧太后娇斥一声,抬起手来果断地抽了他一个嘴巴,说道:“再敢跟我没大没小的胡言乱语,看我敢不敢一下削了你的脑袋。”
张梦阳的心中本来就觉得委屈,现在再次被她甩手抽了个嘴巴,泪水顿时在眼眶中盈满,随即又顺着脸颊滚落而下,口中哽咽着说道:“太后要打,就尽管打死我吧,我对太后的忠心,天日可鉴!”
萧太后冷哼了一声道:“你既这么说,那我说过的任何话,你都自是肯听的了!”
张梦阳抬起袖子来擦了把眼泪,斩钉截铁地说:“那是当然,就算太后令我上刀山下油锅,我都会连眉毛都毫不皱一下,就是太后想要天上的月亮,我也会想尽办法儿地给你摘。”
本来听他说“上刀山下油锅”什么的,萧太后还不觉得如何,可听了他的最后一句,立即便秀眉紧蹙,芳心深处又再怀疑这小子是不是在偷偷地占自己便宜。
其实,在萧太后的内心深处,对张梦阳本已经是颇多好感的,虽然她时常地提醒自己这个人是莺珠的情郎,但她却又无法彻底地忍下心来,在深心里疏远他,厌弃他。
在鸳鸯泊的许多时日里,每当看到或者想到张梦阳其人,她都会在这种矛盾的苦恼中,迷茫徘徊不定,直到金兵袭破了她的鸳鸯泊大营,藏匿在她深心之处的复国中兴之梦彻底无望,她自觉无颜见大辽列代先皇于地下,更觉得愧对崩逝已久的先夫天锡皇帝耶律淳的在天之灵。
在这样的伤痛中,萧太后心灰意冷,觉得世间的一切,都不过是过眼烟云,殊不值得留恋。同时她也觉得自己心中对张梦阳的那一缕朦朦胧胧的情愫,既谈不上什么光明正大,更是对先夫天锡皇帝耶律淳的一种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