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这般说,还是在怪罪外甥。”
“小人卑微,如何能和贵人牵扯,大人若再胡言,怕是要连累自个儿。”
方才从暗处而出的马扩丝毫未有走的意思,流云面色越发难看,下一刻已作势将手中的餐盘都要掀翻,可马扩到底是习武之人,动作也是比流云更快立刻也是扶住桌子,“外甥算计姨母,也只这一次,可若是不釜底抽薪,我那父亲,也不会看明白形势,如今官家和太子殿下已然将一众事务都尽数托付于我,姨母且安心,日后,马家人,再不会与你寻麻烦。”缓缓从心口掏出一眼就能瞧出已然是有了年月的妆刀放到流云跟前,繁复又熟悉的花纹让流云的面色也是微变,“这”
“姨母幼时赠与阿娘的旧物,阿娘去后我偶然寻得,便一直保管在身上,这数年侄儿一直在北地周折很少示人,若非被家中一老仆偶然看出不对往父亲那儿提了一嘴,也不会有后首这许多麻烦。祸既从我这边起,自然也是要我来平,如今一切既了,这旧物,也该物归原主。”俯身抱胸行了礼,下一刻马扩其人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捏紧了手中方才拿到的物什,良久,流云方才颓然落座,可下一刻,瞧着仿若是从天而降的阿金,她的脸色也越发难看,倒是已扑通一声跪地的女子满面都是诚恳,“姑娘恕罪,我”
“北地和马家,都容不下你任店处这头若你还想活命,过往所有,都得断干净了!”
“姑娘来寻我,便是为了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
深夜,任店
掌柜的居处,一身亵衣却丝毫不以为意的张氏明摆着是早已料到,默默从心口掏出今日放下拿到的好物,微弱的烛光下尚且闪闪发亮的好物便是有了年岁也能看得出精致,张氏轻笑出声,说出的话却是字字诛心,“北地使者,随身却带着那高丽国的好物,便是那北地蛮子再无脑,怕也是有疑虑。马扩大人,倒也是个重情重义的,也无怪那马政大人对他这个嫡长子一直都是有疑心,这等明摆着的把柄,可不是等着被人抓么?”
“任店处有今日不易,掌柜的,不该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任店上下,没有人比我更想要这处好过,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也没有谁比我这老妇更明了,与其长长久久被人拿捏住把柄威胁,倒不如一了百了断臂求生,代价确是惨重,可若是重来一回,我也绝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