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畏威不畏德,这番话在阿金身上,倒是体现了个明明白白。
想起从前,饶是柳程也不免是心内暗叹,“阿姐何必留着这丫头日日瞧着难受,倒不若让张大掌柜领了她”
“金国之人所图甚大,数十年前便是连阿姐这等贱户都要留意,阿金这颗棋子,好不容易埋伏到如今,轻易就废了,不觉得可惜?”
“…任店不过商户,便是想挖出些什么来也比不得旁处。”
“千里之堤 溃于蚁穴,阿弟莫要忘了,你这个后厨之人,至今都还被宫内倚重,便是那康王殿下临了都要去南地督战了,还不忘到东宫处寻你要些吃食。卑微小民虽瞧着不起眼,可大宋江山能承继到如今,靠的也不熟那些达官显贵。”
“…方才,阿姐是故意和李姑娘,演了这一出。”
“人生如戏,谁真谁假,不到临死,谁能知晓是什么结局。”默默拿起手边的筷子夹了一筷子面条放入口中,爽口微咸还带着几分清甜的南瓜山药面条入口即化,便是流云如今还是心事重重也不免缓了神色,“口腹之欲确实人人都离不得,也无怪孙二娘能凭着一手好厨艺在东京处混的风生水起。你继承孙二娘的衣钵又颇是会察言观色,也无怪那些老的小的,个个都要与你为难。”柳程的脸色已然变了,流云的笑容也越发大,“怎么,你怕了?”
“任店前番遭祸,如今才稍微转圜过来些,阿弟,实在不忍再看一回。”
“…你且安心,任店处,亦是阿姐容身之地,无论如何,阿姐都不会眼睁睁看着任店遭祸。”
“……”
“柳厨瞧着如今沉稳有余,可到底还是出身不足,这胆量,还是如从前一般上不得台面。”
“南边战事吃紧,便是连康王殿下都奉诏往南边去。大人却还是羁留东京处不肯走,果真不怕朝廷怪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