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只是良家,兔子不吃窝边草,白矾楼那些女妓,你也得小心。她们既然统归李姑娘管辖,自然都是官家的心头好,彭西。日后你与她们在一处,也得小心行事。”
“…那北地贵客,昨儿还挑了几个小的进去伺候,那李姑娘,也没反对。”彭西声音越来越小,到底也是不敢再吭声,“阿弟去后厨那头瞧瞧,先告退了!”
“……”
“食色性也,二公子这般,才是真正少年人该有模样,若果真都如大公子这般,怕是彭大掌柜离了东京城也不安心。”
“李姑娘前番帮着那冯氏算计我阿弟,便是这般由头?”
“郎有情妾有意的美事,大公子这般说的,倒好似我一个女流之辈,能强摁着令弟成事一般。”
缓缓从暗处而出的李师师一身繁复花纹包裹的玲珑有致的身躯只消一眼便足以让天下男子都挪不开眼,妆容精致明显是经过可以装饰的面部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让人挪不开目光,
天生的绝色佳人,偏偏落入泥尘沾染一身污垢,这样的反差,对官家这等天生博爱自诩济世救人的伪君子而言,的确是最好的招牌。
宫中从不缺美人,可能满足官家这“救风尘”心的,也只眼前这位。偏生这位主子还颇是知进退,明明这许多年人人都心知肚明这位是官家心尖上的主她自个却从来都不愿入宫只在白矾楼处住着,美其名曰不让官家为难只愿官家偶尔垂怜,
以退为进,手腕一流貌美如花的奇女子,这位比起任店处那位,确实是聪慧太多。“姑娘前番要彭东做的,彭东已是完成,如今白矾楼处正是众矢之的,姑娘莫要忘记,这许多年,白矾楼这个容身之处,也给了姑娘许多方便。”
“若本姑娘愿意,东京七十二大酒楼,恐是都愿意与我容身之地。”
“容身之地易寻,可论让姑娘称心如意,东京这许多家,除了白矾楼处,也再寻不出第二个,若非如此,那日流云姑娘邀姑娘于任店处一道住着,姑娘也不会拒绝。”
“你说的不错,白矾楼处,有大公子这等识时务的,这东京第一大酒楼的名头,自不会拱手让人。”
葱袖口掏出准备好的密件递与彭东,李师师易主动让出一条道,彭东干脆利落丝毫都不带犹豫立刻也是往前走。一路从白矾楼处的密道不紧不慢往前走,黑暗沉沉的一路能听闻的只有身后人清浅的呼吸声,虽说这条从白矾楼通往宫中的暗道他早是走了无数回,可今日手攥着方才拿到的密件,彭东的心里也是越发紧了紧,直至微弱的光亮近在咫尺,他方才心中有了稍许松快,早已是守候多时的老妇眼见来人早是提溜着灯笼迎了上来,彭东正欲行礼却也惊觉来人不是冲着自个儿,“啪!”的一声在安静的月色中颇为响亮,伴着“扑通!”一声跪地的声响,低眉垂首只顾着捂住脸的李师师全然没了方才的“嚣张”,彭东的心一沉,原本捏紧在手中的密件也越发紧,倒是训诫完了的郑嬷嬷已是缓缓提溜着灯笼行至彭东身侧,居高临下颇是轻蔑的模样让彭东也是心内一凛,“嬷嬷恕罪,小人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