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如今,是越发不顾及名声,朝政诸事出尔反尔让天下人奚落便罢,私德不修也是摆到明面上,方腊反贼如今虽伏诛,南方余部却还在收编中,如今这金人还在白矾楼住着,辽国和西夏的探子东京城内也多不少,若有朝一日,汴京有变。
赵构心中陡然一沉,跟随赵构多年的心腹如何瞧不出这位主子心中郁卒,一个眼色下去,原本停顿的轿夫立刻也是健步如飞。不多时一轿一马车很快也是消失无踪。原本还守候在旁的老妇和一众仆从却一动不动,直至许久方才掉头就走。
瞧这方向,倒非是往福宁宫去,眼见着,倒是往,延福宫去。
人尽皆知昔日的端王如今的官家最喜享乐,自方才登基便大举扩建延福宫专供帝后消遣,便是寻常嫔御也非召不得入内,只是甚少有人知晓,这名义上专供帝后消遣的地儿,实则是如今的中宫皇后,专为天子开辟的“乐土”。
三弟的亲母王氏至今都想不明白当日明明那郑氏和她一道被先大娘娘赐予父皇,为何她更受宠又有子傍身为何在母后去世却不得登上中宫宝座,说到底,还是那郑氏更了解父皇这个夫君。
名义上满腔礼义廉耻,骨子里尽是凉薄自私,最喜以折磨人来满足自己的恶俗趣味,风流又下流,才是他这个父皇本心模样。
站定于高台上直勾勾盯着下首一众把戏,大宋储君满面皆是讥讽,直至身后轻飘飘一声“耿大人已至书房等候,开封府处,王大人也一并行至。请殿下移步。”他都未有转身的意愿。
来者却也丝毫不在意,径自行至赵桓身侧站定也颇是没规矩,“天家尊贵,无怪人人都肖想。俯瞰众生的好处,果真只消体验过一次便会肖想无数次。”
“大逆不道之言,居安是当真不怕本殿下信以为真?”
“殿下容忍小人这许多年,自也不在乎这一次。”蔡攸面上尽是放浪,酒色财气浸染的面色无一不昭示昨夜定又是胡闹。
赵桓阴沉着脸,到底还是不发一言转身就走,书房内早是等候多时的二人见着赵桓立刻迎上去,只瞧见紧随其后的蔡攸也不免犹疑,倒是赵桓丝毫不以为意,“居安非是外人,东宫处,不必避讳。”
“昨夜延福宫胡闹一宿,算算时辰官家也该醒了,小人若不去瞧瞧,若出了差错,也是整个大宋的罪人。”
“······”
“官家行事如今越发无状,蔡家父子,皆是大宋的罪人!”
“耿大人慎言!”
“希道所言,倒也未错。”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