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有几分动静的内里,已是悄然无声。
室外,亲自守候在外的朱山依旧一动都不敢动,方才托着盆子过来的柳程默不作声将手中的托盘递给朱山也是转身欲走。只是,原本紧闭的门很快也从内里开了,“今日太子殿下微服至此,对柳厨手艺颇是想念,宫中贵人都有好奇,柳厨且与老夫走一趟。”
“宫中重地小子无知如何能”
“任店处,容不下喜好自作主张之辈。”
肃立于高俅身侧的童贯突然开口,朱山已是忙不迭跪地,柳程已然默默从朱山手中将托盘接过方才跪倒在地,“总管关心则乱,大人抬爱,小子不胜荣幸。”
“今日这粥食,吃着倒清爽。不似御膳房滋味,倒似任店处手艺。”
东宫,正殿
方才放下手中碗筷的广平郡王面色已然变了,倒是大宋太子赵桓手中汤匙不停,“许久未能有这般可口滋味,今次托父皇的福,做儿子的得点口腹之好,也是恩惠。”瞄了眼面色越发难看的赵构,赵桓手中的汤匙终于停了,“母后为父皇安危考量将白矾楼那位接到宫中,昨夜还将任店那位一道秘密召至让父皇尽兴,也是贤良。”
“父皇如今行事越发不稳妥,只怕终会累及皇兄。”赵桓的面色丝毫未改,赵构面上忧虑更甚,“皇兄,臣弟只怕”
“阿弟前番与金人处议和有功,今次白矾楼处一事不烦二主最适合。待到议和事毕,郡王的封号,也该换了。”
“皇兄?”
“你我兄弟,本就该守望相助,江山永固,本殿下一人之力,总不足够。德基,兄弟之中本殿下最信任便是你,莫要让我失望。”
“……”
“广平王殿下,且留步。”
“郑姑姑?”
“昨日宫中有贵客,娘娘有诏,殿下既来,亲自护送归去,也是皇家恩典。”
郑姑姑眉目一挑,虽是言辞恳切却轻易就能听出这内里不容推拒,方才被拦下掀开轿门的赵构阴沉着脸,目光触及不远处马车边上那眉目几乎低垂到脚底的车夫装扮的小子,到底是大手一挥让身后的仆从上前接手。
原本还在车外的人很快也是掀开帘幕入内,虽只是一晃眼赵构也是轻易便看出那内里斜靠的女子面色苍白,周身虽包裹的紧实,手腕和手背上的斑斑血痕虽是早已干涸却依旧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