庵里十分简陋昏暗,只有一大一少两个尼姑,少的才十六七岁,大的三四十岁,双眉下垂,两眼空洞,竟然是个瞎子,坐一旁念经。年轻尼姑见客人出手大方,忙向主持报喜,主持云页双掌合什,躬身向两人道谢,箫冰冰连忙上前扶着,说道:“主持不必多礼,我二人前来,有一事相询,还请主持不吝赐教。”云页请二人坐下说话,小尼姑奉上清茶,箫冰冰客套几句便道:“主持师太,我听说你出家前在箫府尹家待奉,不知是否属实?”
尼姑云页听了一怔,脸色微变,说道:“你们是什么人?”箫牵道:“师太,箫大人是我姨丈,我们来找您,为的是想探查凶手是谁。”云页尼姑脸色更沉,说道:“你们找错人了,我不曾在箫府侍奉过,静环,送客。”小尼姑静环应道:“是,师父。”箫牵道:“主持,你是当晚惨案的唯一幸存者,凶手你一定见过,他们是谁?”云页尼姑道:“两位施主找错人,贫尼无可奉告。”站起身欲回入内堂。
箫牵本是个躁性子的人,听她讲不了三句便送客,心头火起,欲要动手,箫冰冰连忙拦着她,拉着云页的衣角双膝跪下,道:“主持师太,我是箫大人的小女儿冰冰,如果你曾在府中侍奉,一定会记得我,我和表姐这次前来,决无恶意,只是想知道杀我爹娘,灭我家门的凶徒是谁,求求师太瞧我一个孤女可怜,慈悲怜悯,给我一个指点,冰冰感激不尽。”
云页听了箫冰冰的名字,怔了一怔。箫冰冰又道:“主持师太,我爹爹为官清廉正直,不幸为奸人所害,箫家只留下我一脉香火,如果我不报这血海深仇,凶手就要逍遥法外,爹娘在九泉之下也难瞑目,请时师太可怜可怜我,告知我真相。”
云页两个空洞的眼眶突然涌出两行泪水,颤抖着伸出手摸着箫冰冰的头,道:“你……你真是冰儿?”箫冰冰道:“是,我就是冰儿,我上有大哥和二姐,大哥叫真武,二姐叫清清,请问主持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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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页扶起箫冰冰,伸出颤抖的手在她脸上抚摸,道:“冰儿,冰儿,你……你原来还活着,太好了,真是苍天有眼哪,冰儿,我是你妈妈的贴身丫鬟彩姑啊,你记不得了吗?”箫冰冰凝头想了一会,喃喃道:“彩姑,彩姑,我记得你,小时候你经常抱着我在后院的大核桃树下玩,砸核桃儿给我吃,是不是?”
云页颤声道:“是……是的,你还记得彩姑,好,好呀!”
箫冰冰扑进云页怀抱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彩姑,彩姑,我爹娘死得好惨啊,可是,可我竟然选择遗忘,若不是表姐提点我,还会一直活在浑浑噩噩当中,现今终于知道自己身世,如果不能一血前仇,冰儿余生都会活在遗恨当中,求彩姑告诉我当晚发生的事。”
云页道:“冰儿不急,我将自己知道的都讲给你听,咱们先坐下,外面有别人吗?”箫牵道:“外面有我几个朋友,都不是外人,主持请讲。”
激动的云页先理了理头绪,十多年前的一幕,不自焚重现眼前。
那晚服侍完箫夫人下榻,彩姑回到自己房间正要入睡,突然听到窗外喀的一声响,以为是偷鸡的黄鼠狼,当下便推开窗探头去瞧,未料被人迎面打了一掌,向后翻飞摔晕了过去,醒后发现自己满脸满头是血,一双眼珠竟然被那一掌震飞掉,彩姑又惊又怕,伸手去摸眼珠,屋外鸡飞狗走,杀声喊声哭声响成一片,正在这时,有人大嚷着推开房门闯进来,她连忙躺回地板上装死,闯进来的人眼见她脸上血肉模糊,后脑下一大滩血,以为她已死没有仔细检查,彩姑因此而幸存下来。确定杀手走光后,她爬起身摸索一遍,发现家里没一个活人,便跌跌撞撞离开箫府。
箫牵听完她的叙述,不禁大失所望,彩姑连敌人照面也未打便瞎了过去,怎会知道敌人是谁?
云页是个瞎子,看不到箫牵的脸色,摸着箫冰冰的脸悲愤道:“冰儿,彩姑对不起你,如果知道你还活着,我说什么也不会离开你家,就算瞎了也要照顾好你,这些年来你一定吃了许多苦头吧?”箫冰冰道:“彩姑,我师父将我从恶人手中救出来,带着我云游江湖,没有受苦。”云页道:“那就好,没有受苦,我心就好受些。冰儿,你问凶手是谁,我也不知道,但有一句话我记得清清楚楚,闯进屋里的一人说:‘庄主居然想请辽东三兄弟出马,未免小题大做小瞧了咱们。’冰儿,这是我能给你的唯一线索。”
箫冰冰与箫牵对视一眼,握着她双手大喜道:“彩姑,有你这一句话足矣,我们已然知道凶手是谁啦。”云页尼姑听了十分欢喜,问:“凶手是谁?”箫冰冰道:“是八达庄的叶庄主。”云页吃了一惊:“八达庄的叶庄主?那可是个称霸一方的大豪强啊。”箫牵道:“彩姑不必担心,叶原那厮不是我们的对手,只是他已然躲藏起来,要找他出来可要费些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