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野心家梦寐以求的终极近在咫尺触手可及,为了登上那权力至高的阶梯,谁会甘于落后?
无可争议发生在这座城市中所有的悲剧都因圣骸而起,那如果路明非在所有人发现它之前将它碾碎、彻底杀死,把白王的权与力永恒埋葬,那是不是曾发生过的悲剧都会被改写?
“你不需要杀死神,你只需要确定蛇歧八家确实在那里捕获了那至高的生灵。”昂热说,他的声音冷得像冰,又像是唇齿间喊着刀刃,
“我们会用核弹炸平多摩川附近的群山。”
“可那会死很多人。”路明非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学院居然有胆魄做出这样的决定。
往东京郊区扔核弹,不管最终圣骸和八岐大蛇是否被摧毁,龙族的秘密都很难继续保守。
甚至路明非想也许驻日美军的核报复立刻就会实施,他们不需要找到扔核弹的家伙,因为所有敌人都会是报复的目标。
“我有没有跟你说起过我在1942年参加的中途岛战役?”昂热的声音依旧平静。
路明非却更加震惊。
他知道校长曾以胜利者的身份登上这个岛国,并在这里驯服了整个蛇歧八家,把当时的白王血裔当做恶犬来豢养。
却从不知道原来老家伙这么生猛,连中途岛战役都参加过。
“校长你还真参加过二战?”
“哦,不是,我是以参谋的形式参加的战役,并没有去前线。”昂热说,
“不过我看到过那些美军战士上战场,他们坐着皮卡从德克萨斯州一直赶到纽约港,子弹箱在车上,枪在怀里抱着,那些军队里有些人是第一次看到裹尸袋原来是黑色的,被吓得瑟瑟发抖,还有个年轻人让我帮他写遗书,遗书上只写了一句话,他说‘玛丽珍我爱你’。”
路明非默默地听着,他能想象那个时代的战争是多残忍,也能想象一场战斗下来会死多少人。
或许女孩玛丽珍直到死去也没等到那个对她说我爱你的男人从太平洋战场上归来。
“很多人会死,可是想想你的敌人手上沾满的是你兄弟的鲜血,而你的父亲正被一个日本人用太刀割下脑袋……死人会让很多人害怕,可也有人激动得双手都在哆嗦,那些人心想妈的终于轮到我了。”昂热发出悠长的叹息。
路明非能想象昂热校长靠着斯莱普尼尔狭小的椭圆形舷窗枯坐,他的面前微弱昏黄的照明灯下摆放着尼克罗.马基雅维利的君主论,手中捧着红茶荡漾缓缓升起蒸汽的骨瓷杯,那双雅利安人特有的铁灰色眸子静静地凝望机翼下方浅灰色的薄云和薄云之下绵延如海的城市。
他的神情平静,心跳也平静。
可从骨子里渗出来的怒火却燃烧着旺盛的复仇烈焰,推着这孤高的复仇之影在这个漫无边际的世界中苟延残喘。
“我并不反对用核弹来炸一只初代种。”路明非喝了口咖啡说,“在此之前如果我们真的看到了从地下钻出来的白王,希望学院能让我先试试。”
另一边的老人久久无语。
“好。”几秒钟后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