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王大人,您若是秋夜凉冷,可以说的,我多备了些男子衣衫。”
“不冷,不冷,公子温润,令卑职如沐春风。”
“这就好。”
马车内有女子浅浅一笑。
卫少奇也笑脸相对,保持笑脸,眯眼看向车外的浔阳夜色……
一個时辰后。
浔阳楼,灯火通明的大厅没了往日喧嚣,只摆有两桌酒菜,其它皆是空桌。
这两桌酒菜丰富到了奢侈地步,都是扬州、钱塘运来的珍稀食材,还有一些反季节反地域的美食。
上回谢雪娥款待秦竞溱的谢秦家宴估计都没有这么丰富。
两桌酒菜,第一桌坐男子,第二桌坐女子。
第一桌围坐的,除了作为今夜主要客人的卫少奇外,还有王冷然和他的亲近下属们,还有一些投靠卫氏的外地官员,今夜也特意赶来赴宴。
第二桌则是前者们的家中女眷,往日莺莺雀雀的女眷们,此刻皆老实安静,也不知道是不是前来赴宴前,受到了男主人们的严厉叮嘱。
卫少奇正坐在第一桌的最上首位置。
第二桌的上首位置,则是空缺。
“抱歉,七娘可能换衣迟到了,大伙饿了可以先吃。”
卫少奇左右四顾,语气不好意思道。
众人赔笑,没人动筷子。
王冷然转头,不时张望门外。
少倾,一位常跟在王冷然身边的绿衣官员匆匆走进楼内,怀里抱着一只小木盒,她旁边有一队鲜卑护卫大汉,贴身保护。
“东西送到了,公子,请看,就是此物。”
王冷然接过小木盒,小心翼翼递给卫少奇。
卫少奇两指随意挑开木盒,瞧了一眼。
只见里面躺着一枚翡翠玉戒指。
玉戒指上,有一道干涸的血斑残留,不知为何,没人去擦。
卫少奇啧啧称奇问:
“就是这玩意儿?”
“没错,三公子。”
王冷然严肃道:
“这些日子,咱们的人在洪州那边四处走动,幸亏有王爷的面子,前线的秦大总管等将领算是默许,让咱们查,才把当初朱玉衡的尸体找到,这枚戒指就是在他尸体附近发现的,被守尸体的人藏了起来,还好咱们的人机敏搜到……”
卫少奇瞥了眼翡翠戒指上的干涸血迹,点点头:
“死的真惨啊。”
他转头笑容灿烂点头:
“真是活该。这朱凌虚父子早不投敌晚不投敌,偏偏在那个节骨眼上,做这种畜生事,枉我父王信任!”
王冷然叹气,欲言又止。
卫少奇忽然指着翡翠戒指,问众人:
“不过,你们说,这人好端端的,为何率前锋兵马投了洪州叛军?”
众人对此噤若寒蝉。
“难道是犯贱皮痒,厕所里点灯,找死不成?”
卫少奇又笑说:
“要是串通反贼也就罢了,最好笑的,还被投奔的蔡勤叛军当众斩首,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周围众人听着听着,发现这位魏王府三公子的语气有些不对劲起来。
王冷然小心翼翼问:
“公子的意思是,其中有大蹊跷?对了,卑职想起来了,这枚翡翠戒指,卑职此前好像曾在朱凌虚那里见过,也不知何时交给朱玉衡的。”
卫少奇垂眸,冷冷盯着翡翠玉戒指看了会儿,轻笑一声。
他忽然转头问:
“七娘怎么还没来?”
王冷然当即招呼旁边的绿衣官员,让他前去查看。
绿衣官员小跑出门,可是身影没消失一会儿,又重新跑进门,回到桌前,脸色有些古怪的禀告道:
“三公子,王大人,郡主的马车在楼外不远街道上。”
“为何不来?”王冷然好奇问。
“好像是有一群乞丐拦住了马车,讨要吃的,郡主正在发放食物、衣服,她还让……还让……”
“还让什么?”
卫少奇点头问,看他脸色好像毫不意外。
“她让下官过来喊下三公子,可不可以让浔阳楼后厨多备些吃食,送过去,给那些可怜人。”
“可以,当然可以,这是好事,怎么不可以?”
卫少奇笑着摇头,站起身,朝众人叹气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