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锡兰总督大人的心情十分难以描述。
乌香的畅销程度超过预期。没有装神弄鬼,就单纯的当作壮阳药在卖,获利奇高,令人发指。
红石城乌香,一年两季,平均亩产70斤。每斤售价0.4元,也即每亩可得银28元。扣除成本,每亩获利15元。
而种植稻谷,一年三熟,每亩最多可获利6元。
这个对比足够强烈……强烈至刘时敏自己都想撸袖子种几亩。
而卖出价呢,至少三倍成本,均价为每斤3元,也即3两银子。
今年,红石城种植乌香1400亩,收获9万斤,授权经营,四成抽分。单单抽分,西洋商行就获利10万两。
这简直了,比抢钱还要霸道。
红石城人已经疯魔,议政大会上,一个个宛如红了眼的饕餮,强烈要求扩大乌香种植规模。
利字当前,良心多少钱一斤啊?
关键,这个世界也没有几个人把乌香这玩意当毒,从欧罗巴至小日子,都把这玩意看作神物。
乌香的毒性之所以没有全面爆发,在于使用方式,如果改食用为吸食烟气,其功效又要翻出几倍了。
刘时敏不知道这玩意原来可以同烟草一样吸食,朱老七也没有把这种丧尽天良的吸食方式告知任何人。不是他突然良心发现了,而是取决于形势,目前来说没有必要。
天空无云,艳阳高照,强烈的光线令人眼球不适,看什么总要眯着眼睛。
然而红石城广场上却挤满了人,高高的处刑台上捆绑着四个人,一字排开跪着,嘴里塞满肮脏破布。
他们蓬头垢面,泪如雨下,拼命向着监斩台磕头。
行刑官当众宣读罪状,吃过断头餐喝过黄泉酒,三声追魂炮响。
“行刑!”
刘时敏一声令下,刽子手转动绞盘。
四名罪囚身体腾空,扭曲挣扎,然而脖间的绳索却越勒越紧,不一会儿便身体僵直,没了声息。
这四人,两人为看守乌香种植园的小军官,两人为一家商号干事,所犯罪责只有一条,私下食用并售卖乌香与他人!
几个王八蛋弄了几个女仆关起门来搞群趴。
群趴不犯法,但食用并贩卖乌香就是死罪。
议政会上,刘时敏的脸色阴沉如水。
“你们想要扩大乌香种植园?可以!你们想要扩大经营地域?也可以!”
“但种植园主、监工、授权商号的船东、掌柜、伙计,劳烦你们在祖宗面前签生死状过来。”
“如果有谁自己碰这玩意,或者在禁止区内向他人贩卖,这四人就是下场。别犯了事时,再说我刘某人冷血无情,不顾情义!”
“我红石城大面积种植乌香这种事,也不要四处吹嘘,不要去同外人瞎叨叨。你会种植别人就不会么?你们的配方更要保密,无我允许不能示人!”
“大家伙都是来求财的,要守规矩法度,谁做害群之马,谁就是在断大家的财路。这也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骂归骂,但转过头,议政大会便开始讨论如何增资扩产,拓展销路。
会议决定。
增设50家乌香种植园,种植园主以有军功者优先,也即从雇佣军中挑选。授权经销商增加至10家,在西洋商行框架内成立董事会,协调各商号经营范围。
设立乌香贸易监察署,监督乌香生产至销售整个过程。
刘时敏很清楚,不能将生产同经营交给同一批人,必须分割利益,相互制衡。
商人这个群体,可以为了利益拼命也可以为了利益背叛。没有一个强大的权力中心约束协调,不论外边的市场有多大,自己人也会人脑子打出狗脑子。
葡萄利亚人就是前车,明明在天竺海、南洋有着广泛的势力分布,单单混血子嗣就是其他海上强权所无法比拟的,但就是形不成合力。
瀛州崛起之前,大明海商更惨,处处夹着尾巴做人!
会后,几名商贾被留了下来。
“黄程,你从毗奢耶那伽罗王国那里拿到了金奈商馆这块土地,本督还欠你一个赏赐,说吧,你想要什么?”
黄程,福建泉州人,早年在香山澳从事对马尼拉贸易,精通葡语板牙语,其家族手中有各类海船16艘。
瀛州庞大的商业帝国,就是依靠这些大大小小的海商串联起来的。
“不敢不敢,黄某能有机缘为国朝效力,乃是天大的运气。督帅这样说,倒是令黄某无地自容了。”
刘时敏淡淡一笑,示意黄程落座。
“有功必赏,这是我瀛州根本。你的报告我看了,国王文卡塔二世希望你作为领主能够效忠于他,我以为这是好事。”
“我想知道的是,他想通过你得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