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大静县海港,目送杨家春、马时楠率队北上釜山。
朱常瀛决定返回屏东之后,一定要认真履行身为大明亲王的职责,祭拜四方诸神,保佑这些开拓者一切顺利,能为华夏子孙拼出更加广阔的生存空间来。
北洋商行前出海参崴,开拓极北。
东洋商行前往新大陆建立定居点。
南洋商行经营帝汶岛,为殖民澳洲做前期准备。
西洋商行立足锡兰,争夺天竺、中东大市场。
有时候,他就在想,是不是自己太过激进了,东一榔头西一棒子也没个侧重点。但仔细回想,真心不是这样啊,不是不想在一个方向狂飙突进,而是做不到,就只能细水长流,缓缓而为。
就说移民新大陆,航行风险这么大,怎么可能一次性移民上万人,即便安全抵达,吃啥喝啥,在新大陆西海岸饿死么?
极北同极南更加如此,生存环境就还不如新大陆呢,也就锡兰生存环境好些,投入的力量也最为强大。
嗯,就这样了,人死鸟朝天,这就是身为大明人的宿命,与其在农民起义的滚滚洪流中无意义的死去,或者在我大清屠刀下屈辱的化为尘埃,于征服的路途上失去生命或许是最体面最有尊严的方式。
关于北征,马时楠带去一营骑兵,但却没有携带马匹,马匹将会在抵达海参崴之后另行购买。这是杨家春做出的保证,朱常瀛选择相信。
而漫长冬季所需要的补给也准备的尽可能周详,在釜山等待装船。
此外,这一营骑兵去岁在朝鲜国度过了一个极寒冬季,由活动在长白山脉的老猎户精心调教极寒生存之道,包括并不限于建房、取暖、打猎、采集、滑雪等等,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就是他们的表演时间。
而朱常瀛要对付的也不是真族这个我大清的鼻祖,而是大陆另一侧的不速之客,也就是沙俄的前身,大明称其为罗刹。
至于我大清,只能说是我大明自己个给养肥的,只要我大明内部不乱,一百个老野猪也没有用。
两日后,舰队启程驶离济州岛,目标杭州湾外海舟山群岛泗礁岛。岛上建有所城一座,浙江海巡驻防一哨水兵,负责海上警讯。
好吧,原本这座岛是没有军队驻扎的,整个列岛都是海盗、走私犯的天堂。朱老七自然是不允许这帮玩意存在的,招安扫荡一套组合拳,早在数年前就将列岛上的不法分子清理的差不多了,只是限于身份尴尬,不能长期驻军,也只能不定期派遣海军巡查。
但这么个做法其实是相当被动的,成本同收益完全不成比例。
好在朱常瀛娶了个好媳妇,找对了亲家,沈有容老爷公坐镇浙江,官位海防游击。官不大但却正当管,那么在泗礁岛设立巡营也就顺理成章了。
有了卫所就一定会修建港口,海商捐献钱财扩建港口不过分吧?
过往商船停泊,卫所收点管理费停泊费也无可厚非吧?
就这么的,泗礁岛便成为海内商船的歇脚地。
至于瀛州海军,南来北往大多走琉球那条航线,偶尔有海盗踪迹,才会出现在大明近海。
没有办法,弹劾太特酿的多了,还是能避嫌则避嫌吧,免得招人闲话。
不数日,舰队抵达泗礁岛,船上挂的是北洋商行旗帜,船中人也做普通商人水手打扮,一应手续文书俱全。
港口卫兵看过,收取泊位税拿了些许好处也就放过。
瀛州的买卖不能查,谁查谁倒霉,正睡觉呢都可能掉海里淹死。
上了岛,朱常瀛便直奔山窝窝里的一处临时营地。
“不要吵!不要吵!乡亲们,你们当中谁出来说话?”
“咱们要回乡!咱们就是要回乡!”
“咱们不去外海了!”
“你是当头的?好,那你说为何要回乡?我说老乡,陆路水路赶了一月的路啊,这马上要到瀛州了,怎的又反悔?”
“咱不去了,咱怕被人卖了,做短命鬼!”
“鬼扯,谁告诉你的?有官府作保,堂堂大明亲王岂会骗你们?老乡,莫要闹了,安心等待,等到了瀛州,一户最少50亩田,三年免征,头三年官家每年借贷十两银子,不收利息。这都签字画押,立有字据的,天地为证,我许某人绝不骗人!”
“狗日的,官府这是要将咱丢海里喂鱼啊,反他酿的!”
“反了!反了!皇帝老子不让咱活,拼了!”
砰的一声枪响,带队哨长一手拎着枪一手提着鞭子,堵在营地门口。
“有惑乱人心,图谋叛逆者,杀无赦!”
说着,一队士兵举起燧发枪,对准了啸聚人群。原本人心惶惶,鼓噪喧嚣的人群立刻噤声,左右踌躇起来。
“老子数三声,各归营帐,不遵命令者,笞50!反抗者,就地诛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