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初,我被曹化淳摇醒,我的起床时间再一次被迫提前。
凌晨三点,惨绝人寰!
早饭是没时间吃的,洗漱之后抬脚就走,好在周妈妈起的更早,只食盒就备了四提。而束修就准备的更多了,最显眼的莫过于四条熏鹿腿,杨家春一条扁担担着晃来荡去的,上面还拴着红绳。
周总管在前引路,我在他身后跟着,我身后又跟着三个挑扁担的跟班,就这样顶着满天星斗来到文华后殿。
踏入微言阁,在下首端坐的四位起身行臣子礼,我在回礼前扫了他们几眼,几人的脸色似乎不怎么好看。
我猜对了,都是被迫的,内阁几个糟老头不干人事啊,这师徒哪有强迫的?
按民间拜师礼来说,我需上拜师帖子,先生收了之后,学生叩首拜师送束修,而后先生训诫几句,便算礼成。
皇家自然不一样,学生是君而先生为臣,皇帝圣旨之下也就没了这些规矩,但为了表示尊敬,我还是把腰弯的更深一些。
走完流程之后我独自坐在上首,而下首却端坐着四名先生,给我的感觉就是我才应该是先生。
因为之前的那场冲突,导致现在的场面颇有些尴尬,我不知道他们能教我什么而他们又不知道该从何处开始。
最终,年龄最长的赵士桢同学问我,“殿下,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微臣等有几问请殿下作答,而后方才能有所教授。”
“先生请问,学生尽力而为。”
我是有些矛盾的,并不是怕回答不上他们的问题,而是在考虑我是按着教科书来回答还是按着本心来回答呢?
赵士桢略略思索,他开口问我。
“何为仁?”
我思索了一下回答他。
“《礼记》有云,上下相亲谓之仁。我以为爱亲族是仁,爱乡里是仁,爱人人也是仁。
《礼记》有云,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我以为此为至仁。”
关于‘仁’,我的回答就是标准答案,从古至今没有任何歧义,我认为‘仁’就是华夏一以贯之的普世价值。而通过观察几位先生的颜色,显然我的回答令他们很满意。
这是好的开始,但愿接下来没有令我难以回答的问题。
可惜,也只是但愿。
刘宗周同学大嘴一张。
“何为理?”
我抬头看向刘宗周,很想在这位道貌岸然略显迂腐的家伙脸上捶几拳。思索了好一会儿,我还是决定按着自己的本心来回答,至于后果......我也不知道会有多严重,我很期待会出现什么样的状况。
我起身走到刘宗周面前,对他微微拱手,我回答他。
“程朱言‘性即理’,阳明先生言‘心即理’,其实把理换作佛或者道也可,都指的是天!儒称天理,佛称涅盘,道称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