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适才与母亲的谈话,她听到多少,只轻声道:“叠儿来了怎么不进屋,外面站着累脚。”
小叠讷讷地看着柏泽,双眼眨巴了几下,又转向何淑妃,嘴唇轻轻地嚅动着,不晓得眼下该称淑妃娘娘还是舅母。
何淑妃抬起发红的眼睛,此时已经擦干泪水,勉强笑了笑,带着浓浓的鼻音。
“小叠,我还是这样叫你吧!泽儿的事,先前没对你说,很是抱歉。”
柏泽伫立在旁,垂了双眸,窗外的晖光笼着侧颜,勾勒出俊美的线条,衬得睫毛格外修长,低声道:
“都是儿子不孝,过了这么多年才与母亲联系,不与叠儿说,自有母亲的担心。”
小叠只觉喉咙发干,原来柏泽是为了她才这样做,才迫不得已认回这个素未谋面、贵为皇妃的母亲。
皇室的险恶、明争暗斗、阴谋诡计,从未停止。
柏泽知她心性纯良,怕她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受委屈,被人欺负,有了何淑妃,至少多个人帮着照应。
小叠过得好不好也会知道。过得好,他会在远方默默地祝福;过得不好,他绝不会答应。
小叠捧着茶碗的手有些发抖。
抬头猛灌几口,水珠从嘴角溢出,濡湿了胸前的衣襟,露出几团深红,抬袖抹去下巴上的几滴水珠。
心绪好像平静了些,笑道:“甚好,泽哥哥以后有了娘亲,泽哥哥的娘亲就是叠儿的娘亲,从此以后,我也多了一个亲人。”
小叠俏皮地笑着,一转眼,正对上柏泽幽深明亮的黑眼眸,立马吐了吐舌头。
气氛有些压抑。小叠美眸一转,脆生生地问:“舅娘,上次的礼物是不是泽哥哥送的啊?”
何淑妃和柏泽相对一望,柏泽温雅笑道:“礼物乃秦非以所赠。”
“非以都是家道中落,逃难才去投靠你,怎会带如此贵重之物。不过你们谁送都一样,反正以后……”
本欲说都是一家人,但见柏泽脸色越来越沉,只好打住。
柏泽说:“婚姻终究要两情相悦才好,否则,只会抱憾终生。”
想起姑姑遇人不淑,全家连遭祸端。
父亲身遭不测之后,母亲能抛下幼子跑路,迫不及待他嫁。
小叠一头扎进爱的旋涡,苦不堪言,却不愿意回头,还强装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