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别的也就不找你了,正好看到本垫香炉的《洞灵真经》,读着读着还放不下。你也就别藏着掖着了。”
张守真这才点头,“贫道与王爷互参。”
赵光义问道:“那我问你,什么才算是‘天下有道’?”
张守真沉吟片刻,答道:“合乎自然便是道。日出而作,负日劳作,日落而归,此乃农夫之道。俯拾仰取,力思搏精,希求利润,此乃商贾之道。潜心修炼,求仙问道,此乃修行人之道。仗义谏言,定国安邦,此乃臣子之道。清心省念,选贤任能,以安万姓,人主之道。天下人各行其道,不越俎代庖,是为天下有道。”
赵光义似笑非笑,打趣道:“这么说的话,瞧你这道士天天不务正事,好酒贪杯,可是无道了!”
“贫道的道……其实是嘴道。”张守真尴尬地咳嗽两声。
“好一个嘴道,”赵光义也笑了,他指着三清的神像,“三清在上,你这道士什么话都敢说。”
张守真干笑两声,好似不为所动,实则还是有些心虚。
“再问你个,说好了就不罚你,说不好可要罚你抄经,”赵光义指了指自己,“你的是嘴道,那我的又是什么道?”
“王爷……王…爷道。”这话问得张守真一时结巴。
眼看嘴道失败,赵光义打个圆场,笑道:“行了,今日说无事,也还是有事的。”
张守真抹了把头上的冷汗,整了整衣襟:“可是有消息了?”
“那到没有,你看看吧,”赵光义从经书中取出一封信递了过去,“郓州来的。”
“郓州?”张守真皱眉道,“可是……石守信?”
“嗯,说起来他是我哥哥的义兄弟,这些年从不与我往来。”
“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哦不,是东隅桑榆全都收了。”张守真一改方才得仙风道骨,神情有些猥琐地伸出双手,手掌好像握着两个浑圆的太极球,缓缓地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