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杀沈要的人或许不多,然,想杀沈军长的人却非常之多。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如此的道理,萧子窈到底还是懂的。
更何况,沈要此人,本就不是个善茬。
他杀过许多人,好的坏的都有,小孩子也不曾放过,更屠过城,如犹如梁军麾下的一头鹰犬,爪牙锋利,终成大患。
不会有人愿意放过他的,共党不会,军统亦不会。
偏她早已一心一意的打算同他撞南墙去了,便不忍说破,才道:“又说胡话了。我为什么要杀你呀?真是个呆子。”
她一边说着,眉梢既柔,眼波且清,是他一心肖想的模样。
——其实,不是的。
沈要于是暗暗想到。
无论哪一天,他其实都在被她杀死。
越是快乐,便越是不安。
她是他掏空心思的执念,唯恐大梦初醒,一切重归旧貌。
他不敢想。
却又忍不住的、一遍又一遍的去想,有关于那一把无端失了踪迹的黑布折伞,到底是被她借给了谁去。
他隐约猜到了些许,便试探着开了口,像拉锯,要与她博弈。
“大总统派了督军来岳安。这几天就到。”
萧子窈听罢,便微微一顿,眼光很快蓄起来,是正色。
“那接待的事宜你可有安排好了?招待都是小,安全才是大。城中布防森严否?现在入秋了,去年失修过的堤坝今年补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