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子良和叶澜对视一眼,两人都觉得这件事十分荒谬。
新《公务员法》是最近几年才修订的。在更早之前,事业编工资少,活儿也多,在体制内没人权,很多人都会在外面搞一二副业谋生,这是人尽皆知的事。
因为他们这地方几乎没有什么捞偏门的手段,事业编更是含权量约等于零,所以对于以往那些事业编搞副业的情况,组织上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新法出台后,事业编的工资整体提高了,但同时也更严格了。基本上杜绝了搞副业的现象。
叶澜说:“西河市这么多事业编,在外面持股搞副业的多了去了,谁会管你这个啊?再说了,你一个月四千块钱工资,犯得着这么规规矩矩吗?大不了辞了不就得了?”
王子虚摇了摇头:“不行。我老婆不会让我辞职的。她嫁给我就是因为我有编制,有身份,以后养老不用发愁。如果我跟她说要辞职,她会觉得我疯了。”
叶澜生气地放下双腿,道:“我们都没编制,你的意思是我们都疯了?”
“这不一样。”
左子良拦住了叶澜,冲她摇了摇头:“不要逼他。你不懂他,看我来说服他。”
他转向王子虚:“你单位规定不能显形持股是吧?那有没有规定你的亲戚家人不能持股?你一个小办事员,别人总不会查你爸妈查你老婆名下有没有公司吧?”
王子虚道:“那倒不至于。”
“那不就得了。”左子良说,“你随便找个信得过的家人,让他代为持股,收益归你,名字写他。不就得了?”
王子虚点了点头,嘴里挤出两个字:“可行。”
左子良笑了,转向叶澜道:“你知道了没?他是个文人。他爱财但执拗,克制又圆滑。他不是那种纯衡量经济利益的生物,你得用方法才能说服他。”
叶澜撇了撇嘴:“我反正是不能理解。我只是个俗人。哪里钱多,我就到哪里去。谁给的钱多,我就跟谁。就这样。”
左子良说:“世界既需要俗人,也需要文人。需要俗人的善变,也需要文人的固守,水满则溢,月盈则亏,阴阳相济,世界才能圆满。”
王子虚看向左子良:“那你又是什么人?”
左子良笑道:“我是流体。我可以变成任何形状,是阴阳鱼眼睛里的两个点,需要我变成什么人的时候,我就变成什么人。”
叶澜略显刻薄地说:“你是墙头草。”
左子良说:“我内心圆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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