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诸岛并不是一个盛产良马的地方,其国内的马匹还是4世纪末叶,由朝鲜半岛传入的蒙古马的一种。经过千年的演化,马匹愈发矮小,肩高基本就是一米二三的样子,不过配上身材普遍不高的日本人,倒也相映成趣。
在基本上没有什么战事的江户时代,大部分马匹是用于农耕和驮运,并不怎么追求所谓“高头大马”,自然就没有对马匹实施良育配种,导致日本境内的马匹体高严重下降,甚至其平均身高比古代马还要更加矮小。
当年,齐日战争爆发,以齐国为首的诸夏联军在面对一两千日本骑兵部队冲阵时,曾一度怀疑对方所骑乘的玩意是驴子,根本无法与清虏的八旗骑兵那般凶猛威势相提并论。
待齐国将瀛洲纳入治下后,大量优秀马种被引进横关,用于骑乘和拉车之用,同时也有零星良马开始与本地的“矮脚马”进行配种,大量繁育优秀马匹。
因而,李延良所乘坐的马车,基本上与本土没什么差异,都是由健壮雄骏的大马拉车。
马车穿过一片较为杂乱的棚户区和一段较为热闹的商业区后,便来到了环境较为幽静典雅的“国人区”,由两米高的围墙将其圈在里面,入口处还有许多日裔警察把守。
在这里居住的人群主要是地方殖民官员、书吏、军人,以及侨居于此的商人和家属。当然,也有一部分稍有身份和地位的日裔行政官员和有钱人。大部分重要殖民机构也均分布在此间,可以算是横关的内城。
当马车停靠在横关警备司令部大楼前,立即有数名持枪警卫的陆军士兵迎了上来,呵斥的话语尚未说出口,便看到一名陆军宣节校尉军官下了马车。
“长官!”一名值班的陪戎校尉(少尉)向李延良敬了一个军礼。
“我奉陆军总参谋部的命令,前来接任横关警备副司令兼第五团第一营主官之职。”李延良整了整军服,将一份调令在这名陪戎校尉眼前晃了晃,昂然地说道:“现在带我进去,见你们的最高长官。”
“是,长官!”那名陪戎校尉心里一紧,立即挥手示意两名士兵赶紧去提马车上的行李,然后身子微微一侧,便带着李延良朝大楼门口走去。
奇了怪哉,以往横关警备副司令都是由第五团副团长兼任,衔级也都是翎麾校尉(中校)。如今,竟然委任了一位宣节校尉来接任,看着面孔也是甚为年轻,该不会是本土哪家的权贵子弟吧?——
毛利键一郎满脸堆着笑容,端起酒壶,替面前的这位齐国军官再次倒满了酒。然后放下酒壶,举起自己的酒杯,向对方敬酒。
“我这个警备副司令的职位也做了不了几天了。”横关警备副司令、第五团副团长翎麾校尉曹征甲一口将杯中的酒喝下,看着桌角摆放的一件精美礼盒,笑着说道:“毛利君这般盛情,我怕是有些无福消受了。”
“曹将军此言差矣!”毛利键一郎郑重地说道:“这些年,我承蒙你的关照,生意是做得异常红火,也着实赚了不少钱。对此,我是发自内心地感激你,敬重你。就算你不是横关警备司令,也不再待在日本,我们依然是朋友。”
“既然毛利君如此够朋友,那我在临走前,给你提一个忠告。”曹征甲说道:“新任警备副司令虽然年纪不大,资历也是不深,但人家的背景非常深厚。所以,你在他接任后,乱七八糟的生意暂时收敛一点,勿要让人抓了把柄,将伱拿来立威。”
“曹将军,不知此人……”毛利键一郎听到对方建议他暂时停了手里的走私生意,顿时有点肉疼,遂小心地打探新任警备司令的身份。
“他跟我大齐皇室有点关系,而且,他还担任过我齐国永隆陛下曾经的侍从武官,关系非常密切。”曹征甲晒然一笑,“以他的背景身份,恐怕就连横关总督,甚至琉球总督都要对其忌惮一二。”
“哦,原来是一位上国皇室子弟。”毛利键一郎听了,眼睛一亮。
这种天潢贵胄,怕是最爱钱财,也是最懂享受的。届时,无非就是多塞点钱,多孝敬一点,还不信摆不平?
再者说了,拥有这种身份背景的人,来横关任职,估计多半是来混资历、刷经验的,地方上的弯弯道道,怕是根本搞不清楚。
若是能将他搞定了,说不定还能将生意做到琉球,乃至大坂、京都和江户。
“别瞎琢磨!”曹征甲一眼就看出了毛利键一郎的心思,提醒道:“这位年轻的警备副司令,可是上过几次战场,也跟蛮人拼过命,是见过血的。搞不清对方的为人和习性前,就莫要自作聪明,小心弄巧成拙!”
他娘的,这些日本商人,一个个好计算、短视、贪心,性格绝对属于下三流,做事毫无底限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