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稽查皇家商社?”齐世高闻言,立时瞪大了眼睛,“这是哪个胆大狂徒说出的悖逆之言?这分明是在针对我大齐皇室!没有皇家,哪里来的大齐帝国?没有皇家,哪有今日国中数千万子民的好日子?没有皇家,尔等就不怕被西夷和土蛮掠为奴仆,永世不得翻身?”
“说的是呀!”周昊轩点头附和道:“说出这些话的人纯属忘恩负义之辈!要不是当年太祖皇帝以一己之力,开拓汉洲基业,鼎故革新,建章立制,哪能有今日帝国之盛世?这些人竟然以阴私的想法,来揣测和针对皇室,委实用心险恶!”
“哼,先不说皇家商社皆以律法严格缴纳各项税赋,从未拖延遗漏。就算以我大齐皇室身份,不予以缴纳,何人敢置啄!”齐世高恨恨地说道:“观华夏历朝历代,何时征税会将目标对准皇室?就以当今世界各国来看,也没有哪家政府会向皇室征税吧!也就是当年太祖皇帝好心好意要以个人补贴国家,壮大政府财政,才会做出此番规定,让皇家商社依照国内普通商社之例,缴纳各项政府税收。这政府和百姓得了便宜,竟还想对我皇家再予相迫?”
“小爵爷所言甚是!国中某些人就是蹬鼻子上脸,觉得皇家亲民放权,就是一种软弱,可任由人来置啄和评判。以我之见,当对此番言论,予以严查,说不定这些人就是包藏祸心,以诽谤污蔑皇室,来达到个人险恶用心。”
“那是自然。”齐世高点头说道:“这些人只看见了皇家商社赚取了众多的利润,却对皇家商社所付出的贡献和对孤苦残疾百姓的供养等诸多善事而选择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实属无耻恶毒之辈!”
“皇家之业,岂能任人质疑和清查,此行断不可为,此风也断不可涨。”周昊轩沉声说道:“这可事关皇家体面,更是皇家尊严不容亵渎。”
开什么玩笑,税务稽查怎么能轻易查到皇家商社的头上来?
这不是对皇家赤果果的打脸吗?
话说,只要税务总司的官员和干吏不敢清查皇家商社,那么他们周家挂在皇家名头上的几家商社工厂,自然就不会出任何事情,更加不需要为昔年脱逃的大量税款而心怀惴惴了。
我倒是看看,哪个臣子敢声言,要率先清查皇家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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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王公贵族热衷于郊游行猎,享受大自然壮丽美景,感怀田野之趣,市井百姓却更喜欢在闲杂之余,到茶馆听几段评书,到戏院听几曲时调小曲,或者在街头看一场来自异国艺人表演一番杂耍和技艺。
长安朱雀区的月明楼是城里最大的一家茶馆之一,每日下午时分,便会有专门的说书先生、杂耍艺人在那里登台弹唱、评讲传奇故事。
此时,台下挤满了恭候已久的看客。
约三五友人,点一壶清茶,几份小菜,再买一包瓜子、花生,围坐于小桌前,聊着闲话,吃着零嘴,等着艺人出现。
名角刚刚从厚帘子背后出来,尚未张嘴启声,就已经欢声雷动。更不要说戏入佳境时,整个台下观众大会声呼喊,使得整个茶馆好不热闹。
台下的众多看客中不乏行家里手,他们口味老到,对音色、语境、情节、腔调、情感的起承转合都极为敏锐,台上名角、艺人的声名毁誉常常就在他们的品评之中。
除了戏曲、评书外,最近几年,包括长安在内的齐国各大城市又从秦国传来新的一种艺术形式--扬州评话。
扬州评话最大的特色是说表细致,刻画入微,与大陆传统北派说书的粗犷与简洁形成鲜明的对比。它本来是以扬州方言说表,以中州韵和方言土语起角色,以手、眼、身、步传神达意,注重在矛盾冲突中刻画人物性格和塑造艺术形象,讲究叙事说表、开相说表性格说表、气氛说表、写意说表、绘状说表、逗噱说表、评论说表等多种表现手法。
不过,扬州评话传到了齐国境内后,却要入乡随俗,自然要以齐国“官话”为准,要不然,台下观众可就没几个人能听懂,呆若木鸡地看着评话人而不为所动,岂不两相尴尬。
正如此艺人“道经”所云:“说书要说理,说理要说事,说事要说人,说人要说心”。扬州评话的结构几乎都用以书中一个人物串书、线到底的形式,而不同于北派说书事件复线发展的结构形式。
来自秦国的说书人每逢登台讲述古今轶事,台下观众必然感慨不已,他们的心跳和思维早已紧随台上的艺人,看他每一个不算夸张却形象生动的肢体动作,每一声饱含无奈的叹息,还有那被现实击败的不甘惆怅。
这些评书人评讲的内容很广,除了说一些传统的《三国》、《水浒》之类的英雄事迹和历史故事外,有时为了保持观众的好奇心,也会说一些反映现实问题的逸闻趣事,或者是一些充满神秘和香艳气息的市井俗事,江湖侠士、才子佳人、清官侠客等形象在评话里占了越来越大的比重。
“……今日且说前明万历年间,神宗皇帝为贪渎民间资钱,不顾廉耻,连发数十道圣旨,将宫中宦监派于全国各地,专事收取矿税,是为矿监。……此番收取钱财,非为国帑,而是入了皇帝的私人钱袋子。可叹,贵为一国之君,专为图财,那些担任矿监税使的宦官自是一个的脑满肠肥,百姓无不怨声载道。”
“……汉地十八省,数百府县军州,凡有矿者,皆有阉宦镇之,破家灭门之数,不知凡几。……各位看官,此等矿监,可比上国稽核税吏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