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在伦敦和巴黎,各自建立了一座规模不小的翻译馆,除了招募学者教授汉语外,还有就是将那些冒着各种风险重金搜罗的齐国的一些基础课本、科学杂志、医学书刊乃至各地发行的普通报纸,进行翻译和复制工作。
这使得在欧洲流行了数百年的生命力学说、体液学说被逐渐抛弃,同时,他们也学习齐国的医学发展模式,开始培养专业的医生和护理人员,而不是再像从前那般招募木匠、剃头匠等人员,充任外科手术医生,因为这显得太不够专业,同时也很危险。
在这个时期,要论外科手术,尤其是做截肢手术哪家技术最强,那么齐国外科医生称第二的话,这个世界上就没人敢称第一。
要知道,在截肢时,最为危险的症状便是肢体的严重损伤或者出现坏疸。而齐国医生经过多年的“实践”练习,在处理过程中已经学会在保存最多的软组织时应切除更多的骨头,使得皮肤能够覆盖骨头,以便其在经过一段时间后可形成一个能附着其上的可用的伤肢的残端。对于手术时如何止血,齐国人同样经过无数的解剖和试验后,学会了使用血管结扎术来处理,而不是使用传统的沸油、烙铁烧灼伤口以止血的方法。
所以,大量的解剖练习对于培养一名经营丰富的外科医生将是必不可少的条件之一。也只有通过大量的学习和练习,才能让人充分了解到人体的构造,像欧洲大陆那样招募“托尼老师”充当外科医生--更操蛋的是,他们还都是兼职,那简直就是草菅人命。他们只会简单地剁手剁脚,至于最后能不能医治好,全部交给上帝来决定。
“按照曹兄所言,内脏器官移植就如同机器一般更换零部件,那么在理论上应该是可行的。”建业医学院负责人、高级教授彭宗宇站起身来,走到那幅人体构造图前,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可问题是,将一个新的零部件塞入机器中,该如何让其与原有的部件细密无缝地连接,并且还要发挥出原有的功效呢?通过显微镜的观察,我们都能看到人体内的血管细如发丝,哦,不对,是应该比发丝还要纤细。我们如何将这些血管连接在一起,就如同为机器铺设一条供气管道那般,为新的器官部件源源不断地恢复供血。”
“彭老的质疑,也是我这些年来存有的最大困惑。”曹承悫苦笑一声,说道:“以我们齐国目前拥有的手段和技术,我认为内脏器官的更换和移植,是根本无法实现的。也许,随着时间的推移,待技术和工具得到了飞跃的发展和进步,我们这些医学设想才能变成现实。十几年来,我曾做过无数次动物试验,但无一例成功,最大的难点便是器官附属的血管和神经的连接。”
“确实,现在的技术手段做不到的事,未必三五十年后,或者一百年后也做不到。”建业外科医学研究院教授纪祖培笑着说道:“这要搁着一百年前,谁能想到陆地上会有奔驰而行的蒸汽机车,谁又会想到这个世界上真的仅凭一根铜线便能做到千里传音。说不定,一两百年后,为大活人换一颗脑袋都可以!”
“这要换了一颗脑袋,那这个人还是原来的人吗?”
这时,曹曦正好抱着一副人体骨架走了进来,听到这句话,不由好奇地问道。
“哦?”在座的众人听到曹曦所问,皆是一愣。
是呀,人要是换了一个脑袋,他还是原来的自己吗?
“节同时异,物是人非,我劳如何?”彭宗宇笑了笑,引用了一句曹丕《与朝歌令吴质书》的诗句,“此事尚为成现,我等却操心其伦理之道,怕是有些杞人忧天了吧。”
“彭老,小女子在想,人之思维,在心,还是在脑?”曹曦却抓着这个问题不放,继续追问道:“若是在心,那它又是如何在不断造血的同时,为人提供思维之念?若是在脑,那是不是头脑在离开身体的情况下,仍然可以继续思维?”
“……”众人听到此问,一时间,皆交耳相顾,没有人给出确切应答。
尽管,在这个时候,许多学者基本上都已经相信是“脑”产生了思想,心脏不过是一块“肌肉”。但脑如何产生思想,却并未得到实证。如今,这个问题却被一个少女当面提出,倒把众人给难倒了。
“呵呵……”曹承悫看着一脸娇憨的女儿,笑着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此问,我等尚无结论,且等以后再予实证之。……对了,前院来了何人?”
“是九哥回来了。”曹曦笑着应道:“想是军中得到了休假,返回建业。他还带回了一个同伴。……估计这会,他可能会邀些同僚好友聚一聚,喝酒畅谈。嘻嘻,多半要闹到半夜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