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之稍晚的翰愈,曾经对张旭一生的好恶和艺术活动有相关记载。”
“张旭除了热爱书法长于草书外,其它的技能没有兴趣也不愿去从事。”
“张旭每次醉酒之后,大呼狂叫,下笔如神。”
“他一生专注于书法,观舞剑、听音乐,都能从中悟出笔法的奥妙。”
“他把全部的精神倾注于草书之中,凡是人所具备的喜怒哀乐等种种情绪。”
“只要被外物所触发,都能用草书的形式表现和发泄。”
“他看到外界事物,日月星辰、鸟兽虫鱼,一系列天地之间的变化可喜可惊的事物,一律可以寄托到书法之中。”
“所以张旭的草书,变化不测犹如鬼神出没,不可捉摸。”
“他就以草书终其一生,而垂名后世。”
“翰愈以张旭的例子说明,人的内心充满各种复杂的情感。”
“而人能感受到的客观外界事物则万万千千,怪怪奇奇,瞬息万变。”
“外部世界的风云变幻,与人复杂的内心世界交相呼应。”
“外动于物而内感于心,使人忽惊忽喜,不能自已。”
“于是用草书的形式吐露与发泄,在草书中体现了对广大外部世界的无限包容。”
“这才是使得张旭的书法,达到变化犹如鬼神出没的境界的最重要条件。”
“张旭从小跟随其习书的堂舅陆彦远,其本人虽在后世书名不显,但陆彦远的书法之源可是正宗的嫡传王羲之之法。”
“陆彦远的父亲陆柬之是唐朝著名书法家、唐朝大书法家虞世南的亲外甥。”
“唐太宗在世时,就曾极力称赞过陆柬之善书法。”
“陆柬之学习书法一开始就是跟从舅舅虞世南的,而虞世南则是师从王羲之的嫡系后人智永和尚。”
“由此,便可以得出一个结论。”
“这一系书法的根源,从魏晋到隋唐的书法发展的师承脉络,从王羲之父子到智永和尚到虞世南又到陆柬之再到张旭。”
“作为闻名一时的大书法家,陆柬之在当世就有人把他和褚遂良、欧阳询、虞世南一起并称书法初唐四大家。”
“陆柬之受虞世南的影响很大,不过两人所擅长的书体并不相同,陆柬之的名气也不如虞世南大。”
“除虞世南外,陆柬之又学欧阳询,晚年临摹王羲之的作品,深通其神。”
“从书法这一传承的流派脉络可知,张旭的书法之源与用笔之法是完完全全王羲之父子的正宗嫡传。”
张旭:我前所未有的狂草之所以能炼成,得益于公孙大娘。
那年春天,开元盛世,大唐的繁荣已经到了鼎盛。
诗歌有李白和孟浩然这样的大家,作画有吴道子这样的俊杰,专攻行书的书法大家虞世南已经去世。
春天不愧是万物复苏的时节,路边的草地旁桃花繁茂。
那时的他喝醉了,袒胸露乳,怀里抱着一个坛子,坛子里装的是上好的桂花酒。
河岸上异常热闹,一群人围绕着一个女子。
只见那女子手持宝剑,矫健的身姿随剑起舞,画面感极强。
这位女子叫公孙大娘,是舞剑高手。
他挤进人群,痴迷的看着公孙大娘舞剑的手法,各种舞姿变幻莫测,动作衔接如天马行空。
他如痴如醉的看着,骤然发现舞剑和书法竟是如此相似。
他忽然仰脖把坛子里的桂花酒一饮而尽,狂奔回客栈,鞋子都奔掉了,也全然不顾。
他来到客栈要了笔,在客栈的墙壁上挥墨写字。
字迹如野马脱缰,如蛟龙入海。
他摇头晃脑,口中不断狂吼,全然不顾周围逐渐聚拢了很多看客。
他忽然癫狂,披散掉自己的头发。
一头扎进墨缸里,提起头发在墙上继续挥斥方遒。
他以身体为笔杆,以头发为狼毫,扭动身体,挥毫泼墨。
他还记得在场所有人都和他一样疯狂了,大家鼓掌,喝彩。
他大声喊到有没有酒,身边的随从连忙递上酒坛,他又是一饮而尽。
他的书法就像刚刚公孙大娘的剑舞一样,时而婉约灵动,时而风沙骤起,时而锋芒近刺,时而波涛汹涌,周围的人都看呆了。
他最后收笔,又怒吼奔出门去。
第二日,他听人讲述昨日的情景,甚为自豪。
对于自己的怪异行为,他从来就不曾放在心上,从来就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因为他已经清醒地意识到,对于他来说,书法就是一切。
他活着只关注怎样才能自由地释放出书法的激情,而自由才是一切创造力的起点。
“张旭除了能取法古人先贤外,更重要的是他如历史上一些伟大的书法家一样善于观察自然现象。”
“从大自然中悟道学习,取法自然,从而使自己的书法产生了质的飞跃。”
“把草书从张芝时代的抒情兼实用变为纯粹抒情的艺术,使草书不再重内容而更重形式的美感。”
“这样就产生了一个书法艺术理念,与前朝历代完全不一样。”
“形式就是内容,形式重于内容,美感是草书的核心与灵魂,是否可识可读都不再重要。”
“这种变化是深刻的,它与此后的艺术主张是一脉相承的。”
“艺术的使命就是带来美,以及艺术是为开启人类心灵情感而存在。”
“在张旭弱冠成年之后,其艺术已经日臻化境,名声为大唐朝野所知。”
“当时的文化知识界读书人,无不以现场目睹张旭狂草而书为荣。”
“在唐朝的许多大诗人中有不少本身也是精于书法的诗人,如少小离家老大回的贺知章,谪仙人李白。”
“他们自身就是书法家,尤善草书,只是书名被诗名所掩盖。”
“由于张旭善长草书,不擅长其他的,所以对入朝做官也没有什么兴趣。”
“但是,由于他的名气太大,草书又是大唐一绝。”
“在他成年后又是喜爱艺术的唐玄宗在执政当皇帝,这样他不做官也为唐玄宗所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