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太后带头乱动,现场眼看着是维持不住了。曹建也再次自暴自弃,出去亲自催人上茶点了。
看到太后的表现和曹建的反应,狄奥多拉哭笑不得地看了郭康一眼。
“他这是把一个非正式聚会当外交场合办了。”郭康小声说:“其实我觉得,就没必要搞这么复杂的仪式和规则……”
“是这样么?”狄奥多拉反问:“礼仪能确立威严,严明秩序。没有这种区分,就没法让人养成遵守规则的习惯,社会也会混乱。奶奶她闲散惯了,但这套制度本身,还是有必要的吧。”
“秩序本身确实有必要,但我们的目标是秩序,而礼仪只是一个手段而已。”郭康提醒她不要混淆了概念:“我们的威严来自胜利,秩序来自军纪。”
狄奥多拉侧过头,思考了下。
“我以为你会跟他一样,至少表面上要重视这些。”她说:“我看朱文奎小官人,平日里也喜欢摆这种架子——塞里斯人的性格,不是很喜欢礼义之类的概念么?”
“塞里斯人的性格,是喜欢一切实用的东西。”他纠正道:“朱文奎也就是陌生人面前喜欢摆架子,原因也不是因为他喜欢,而是作为流亡者,这种方式才能把他们仅有的‘威望’这部分价值,给最大化利用。”
“他要是真的在乎,也不会自己跑去打铁了。捣鼓那些玩意儿的时候,我可没见他摆架子……”
“而礼仪,也就是一个在某些场合比较实用的工具而已。”
“我看了些孔老夫子的书,还以为这是他们最讲究的部分……”狄奥多拉嘀咕道。
“那说明你看的不够仔细,了解的不够深入。”郭康不以为然:“去看《礼运》篇吧。孔老夫子自己都认为,这种注重君臣、父子、夫妇之间的纲纪,讲求上下尊卑的‘礼’,是大道丧失之后出现的劣质替代工具。要是有的选,他自己都不会要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