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的理论,对我们的研究有什么启发意义么?”德米特里问。
“法兰克人那边,对他的理论推崇的人很多,我们这边么……”郭康想了想,没把话说死:“大家可以参考着看。”
“法拉比和木鹿学派推崇理性,对认识论的研究很深入。他们认为,逻辑学是哲学的基础,而逻辑学的最高定律是矛盾律。”
“法拉比把宗教归类为信仰和道德领域的真理;而哲学、尤其是自然哲学,是探索自然的逻辑关系,以此为人谋取幸福的知识,是更广泛的真理。”
“在这套理论中,宗教和哲学是分开的,是两个不同的领域,而且纯粹理性的价值,要高于宗教的价值。而区分宗教和哲学的基本手段,就是逻辑学。”
“这套说法倒是可以自洽,但我们这边,估计不是所有修士都会欢迎的。”德米特里如实说:“君士坦丁教会里,有不少修士更相信神秘主义和苦修。王大牧首和约翰院长提前给我说了,我觉得我的学识,不足以评价这位了解不多的远方学者,但我们那边的修士们,可能确实难以接受这么直白的说法。”
“所以,我才觉得圣光研究这个旗号很好,连我看了都有动力了。”他指了指徽章,赞同地点点头。
“另外,他是哪里的人?”他想了想,又问:“天方教世界的学说,给我的感觉是不同地区差别很大。有些地方十分活跃,有些地方又特别保守。不知道他是哪个王朝的。”
“呃……”郭康脸色有些古怪:“严格来说,他是塞里斯人。”
“啊?”
“法拉比出生在讹答剌,在巴拉沙衮等地上学。那里是喀喇汗王朝的地界,而喀喇汗王朝坚持说自己是桃花石人。”郭康说:“这个王朝也是辽国的朝贡国,后来还被西辽收编了。所以,仔细论证起来,从政权所属的角度来说,他应该是桃花石人——就是中亚人对塞里斯的称呼。”